
年代剧《北上》终于播出了,跟徐则臣的茅奖原著相比,电视剧的改编度还是挺大的,其中马思艺这个人物出生的时代,剧里就推后了几十年,她的整个人生经历就完全不一样了,但原著里马思艺的一生,是相当有故事的。
一、小时候的马思艺
马思艺出生在乱世之际,是意大利水兵马福德和秦如玉的小孙女,马福德就是小波罗来中国要找的那位失踪的哥哥。
秦如玉生活在风起淀这个秀美的地方,祖上是制作杨柳青年画的,秦如玉是家中独女,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被桥上的马福德看见,一见钟情。
马福德以学年画为借口,经常来秦如玉家里,那时正值义和团闹得厉害的时候,老秦本是害怕跟洋人有来往的,但如果收了个洋徒弟,也算是给秦家年画长了脸。
在风起淀这个地方,秦家的唯一竞争对手是袁家,老袁一直嫉妒秦家的生意比他好,因为秦家花一年时间制出了《龙王行雨图》的版子,一下子成了年画商之首,这让老袁心里更加不平衡了。
风起淀闹起了痢疾,传言是有外来人在井里投了毒,这外来人,就指向了马福德,再加上秦家人没有一个得病的,更是说明洋人给了他们解药。
这传谣言的人,就是老袁。
老袁找来了义和团的人,逼着秦家交出洋人。
秦家人是有风骨的,他们宁愿死在家里,也不愿活在逃亡的路上。
于是将《龙王行雨图》偷偷交给了马福德,并把独女秦如玉托付给了他,然后放了一把大火,双双葬身在火海。
秦如玉就这样落魄地跟着马福德从风起淀飘离了生长19年的家乡,一直到了北京通州的蛮子营,马福德装成了不会说话的大胡子西北骆驼客。
两人在这里生下了二儿一女,此后又得了孙子,马思艺就是马福德和秦如玉的小孙女儿,遗传了马福德更多的洋人基因。
马福德和秦如玉在北运河上靠摆渡维持生计,有时候,马福德也去拉纤,有客时,秦如玉就去摆渡。
八国联军入侵时,隔着运河打到了通县县城,一群日本兵来了。
他们看到三岁的马思艺长得像洋人时,就说起挑逗的话,还让狼狗去追马思艺,秦如玉堵在前面,被狼狗嘶咬得面目全非,死在了荒草里。
马福德回来得知消息后,带着儿孙把秦如玉葬在了河滩上。
之后,马福德在半夜拿出埋在树下的枪冲到了日本营里,一个人干掉了十几个鬼子,最后被一个日本人枪杀掉。
马福德的儿子继承了他的摆渡事业,再加上日本人经常来扫荡,生活得异常艰难,也在摆渡时死于日本人之手,原因是嫌他做事太慢。
儿媳妇决定再带着儿女逃难,马思艺正好生病,只好暂时让她留在邻居葛蕙嫂家里,等安定好了再来接她,同时留下的还有那幅传下来的《龙王行雨图》。
可此后,母亲再也没有来接马思艺,音讯全无,也是凶多吉少,为了马思艺的安全,葛蕙嫂一家搬到了张家湾居住。
二、婚后的马思艺
邻居葛蕙嫂有个儿子,叫二蛋,大名叫胡问鱼,名字是秦如玉取的,比马思艺大12岁。
马思艺长大后,就嫁给了竹器厂的胡问鱼,马思艺在商店当售货员兼会计。
矛盾就是从马思艺生下小儿子胡念之,和他取的这个名字开始的。
胡念之,念谁呢?
起因是1964年的5月,胡问鱼和同事一起去江西采购毛竹去了,一走就是一个多月。
家里正好来了两个水利专家,一个老的和一个三十来岁的,前来考察北运河,因为胡家的房间多,就临时住在了马思艺家里。
胡问鱼出差回来时,两个专家已经离开了。
第二年,马思艺生下了小儿子胡念之,前头有一个女儿叫胡静也,长得像马思艺,可这胡念之怎么看都不像他两口子,倒让大家越看越觉得像离开后的那个年轻水利专家,再一细算时间,更觉得有疑点。
再加上马思艺给儿子取了个胡念之这么个名字,不明显在提醒思念谁嘛?
胡问鱼在儿子出生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沉默寡言,每天心不在焉,老喝闷酒。
马思艺忍不住了,一天晚上,她抱着胡念之走到老胡的面前说:“要信,他就是你儿子;你要不信,离婚,我带他走。”
胡问鱼咬咬牙,敲碎桌上的酒瓶捅进自己的右腿上,含泪狠狠地说出两个字“我信”!
马思艺放下儿子,问他“你真信?”
然后快速地拿起那半只酒瓶插进了自己的大腿上,平静地说“其实你不信”。
胡问鱼赶忙抱住马思艺,哭着说:“我信,我真信了!从现在开始,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信!我从心底里信了!”
小时候的胡念之,老是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不是父亲亲生的,可每次他问胡问鱼时,胡问鱼都坚定地回答“当然是!”
三、年老后的马思艺
马思艺在家里很有权威,胡问鱼爱她宠她,大小事也都听她的。
胡问鱼过世后,马思艺还是一个人坚持住在老房子里。
马思艺49岁那年得了肺结核,晚期,被判时日无多,但到底又平安无事了,此后的三十多年岁月,马思艺都觉得自己是赚来的。
79岁那年,马思艺摔了一跤,左股骨头断裂,换了根人造的,儿子胡念之给她请了个保姆,马思艺从来不喜欢麻烦别人,这次才无奈接受了保姆的照顾。
81岁时,又摔了第二跤,又换了根人造骨头;83岁,第三次摔倒,右脚踝骨骨裂,可这一次,马思艺拒绝配合治疗了。
马思艺的女儿叫胡静也,是中关村第一批IT精英,早就实现了财富自由,存款上的零也不知道有多少个了。
小儿子胡念之是考古专家,在北运河沉船考古发掘中,一鸣天下。
马思艺坚持出院要回家时,儿子女儿都劝她,不听,马思艺只是平静地说:“不想活了也不行啊?你们不知道,活着有多累。我不想再被捆在床上了。不是所有伤都得治。不是所有人的伤都得治。”
马思艺如愿回家。
儿子女儿照常各忙各的工作,只是有一天,保姆小唐打电话给胡念之说,老太太身体很不好,这两天只愿意喝米汤,一天清醒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半小时。
等儿女赶回来时,马思艺回光返照,对她们像是交代遗言,也在澄清胡念之被怀疑了一辈子的身世:
“我又梦见你们太姥爷了。我一直想不起他长什么样子,他死时我才三岁。刚我看清了。静也,你长得像你太姥爷。念之,你五官不像太姥爷,脸上那股精气神像。你甚至比静也更像你太姥爷。你太姥爷叫我呢。你爸也在等着。他好脾气,容了我一辈子。”
马思艺的生命,终结在她84岁这一年,儿孙满堂地守在她身边,送走了她最后一程。
只有胡念之看了出来,母亲马思艺最后,是在心平气和地绝食。
马思艺被安葬在了运河边的墓园里。
四、综述
相比于原著里的马思艺,电视剧里的小姑娘马思艺,才刚刚开始她的新生活,一切都是崭新的,而原著里的马思艺,我们已经看着她过完了惊心动魄又倔强的一生。
虽然原著与电视剧情节相距甚远,但依然很期待编剧对现代马思艺生活的设计,和跟马思艺有关联的那六个年轻人的一生,究竟又会创造出怎样不一样的故事?
在原著里,马思艺和谢望和,是两辈人,而编剧将他们改成了一代人,并且在生活里发生了很多交集,一起成长,又各自打拼。
其实在《北上》开播前,还挺期待它会怎么演绎一百年前的那段故事,但现在看来,百年前的往事,只是在大家的陈述中被提起而已,更多的是几个家庭的温情和新青年奋斗的励志故事,你们喜欢哪个版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