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的天,终于亮了!
“以我心灯一盏,照他,长夜寒天。”
邹勉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赵不尤当着东京城所有老百姓的面,在台上提审邹勉。
顾震和万福在台后跟皇城司的人拼死作战,厮杀到底。
将邹勉公之于众,绳之以法,赵不尤做到了,顾震和万福也做到了。
赵不尤将邹勉绳之以法
“今日,我替那些受你荼毒的苦主,状告你七桩罪!
第一桩,我替苏直一家状告你,掩盖真相,草菅人命。
第二桩,我替董谦一家状告你,要挟命官,摆布忠良。
第三桩,我替李言一家状告你,蔑视朝纲,为所欲为。
第四桩,我替孙勃状告你,装神弄鬼,垄断地价。
第五桩,我替宋齐愈状告你,替考舞弊,买凶杀人。
第六桩,我替素素和谢八哥状告你,权色交易,残害妇女。
最后一桩,我要替天下百姓状告你,伪造祥瑞,粉饰太平,谄媚朝廷,愚弄百姓。
邹勉,我说的罪状,你认,还是不认?”
人证物证俱在,邹勉所犯的罪,一桩桩,一件件,都被赵不尤说得明明白白。
包括邹紫茵和栾回的死,根本不是牢中因疫病暴毙,而是被邹勉下毒杀害的。
郑敦突然翻供,赵不尤又拿出了物证——邹紫茵死前穿的长衫和身上戴的压胜钱。
并有仵作姚禾验尸的结果为证。
邹勉还是死不认罪,他默认那些恶事是他做的,但是他自己没有错,反倒说那些无辜的人是罪有应得。
真正有罪的人是邹勉,残害无辜老百姓,连自己的女儿女婿都毒死,
却没有任何悔过之心,还拿出皇帝以前赏给他的黄绫,要求台下的老百姓给他下跪:
“天谴?谁是天?官家才是天。区区几条贱命,有什么大惊小怪?如今,奇石抵京,这片天,现在,在本官头上护着本官!见此手臂,如同面见官家,尔等还不下跪?”
黄绫一出,百姓都慌了,确实听过这种说法。
有些人已经吓得下跪了,还有些人在纠结,邹勉继续厉声呵斥百姓还不赶紧下跪。
关键时刻,还是得赵离出手:
“住口!大胆邹勉!孟子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你身为官家之人,竟敢胡作非为,草菅人命,你可知道,官家也畏着天。
天为何物?天就是官家的子民,就是你嘴里痛斥着蝼蚁的万众啊!
官家再糊涂,也深谙其中的道理,即使他今天在场,也不会宽容你半分,你可知罪?”
赵离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彻底清醒了,都要与这 狗 官 抗争到底。
邹勉狠毒,但并不聪明,他仗着皇权欺压百姓,凌驾人民群众之上,其实是在抹黑官家。
百姓只会因为害怕而敬畏,但不会心悦诚服,更不是支持拥戴,早晚有一天会站出来反抗。
失民心者失天下,皇帝不会光明正大地跟群众为敌,只会想方设法拉拢,得民心者得天下。
邹勉此举,看似是在威胁百姓,实则是在忤逆皇帝,所以这一次,谁也保不了他,开封府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大宋的天,不是邹勉的天,是所有老百姓的天。
大宋的天下,不是他邹家组成的,是由千千万万个小家组成的。
前有苏家、董家、李家遇害,以后还会有赵家、宋家、王家等更多的小家遭邹勉毒手。
邹勉一日不除,百姓一天不得安宁,没有一家能幸免。
“一家一室不安,我大宋,何以为安?”
赵不尤以讼师的身份,将邹勉讼告于开封府临时公堂之上,并以身家性命做担保所言皆实。
台下所有观众都是人证,没有一人不支持。
严惩邹勉,是民心所向。
就算府尹有心包庇邹勉,也不得不顺应民意,将邹勉缉拿归案,收押开封府。
顾震和万福拼死阻拦皇城司
“只要我还活着,今儿个谁也不能打扰我兄弟审案!”
赵不尤在瓦子公审邹勉,皇城司前来要人。
一旦让他们带走邹勉,就再也没有机会抓住他了。
顾震和万福拼了命以少战多,为赵不尤杀出一条血路,为他争取到了断案定罪邹勉的时间。
邹紫茵和栾回落网后,邹勉速速赶来京城。
世人皆以为邹勉是爱女心切,此行是为了救出女儿女婿。
就连邹紫茵和栾回都以为父亲是来救他们的,却万万没想到,邹勉是为了杀人灭口。
邹勉偷偷把他们接出来处死,他们终究还是低估了人性的自私和恶毒,竟没有防备喝下了毒酒。
栾回毒发,邹紫茵一开始还有点不忍心,在邹勉面前为他求情。
其实都是假象,是邹紫茵的惺惺作态,等到邹勉说“在关键时刻,甘愿牺牲自己,才是真正的家人”,邹紫茵立刻就劝栾回“乖乖地去吧”。
栾回固然可恨,其实也悲哀,至死都是一颗棋子。
邹紫茵也一样,邹勉对待这个亲生女儿,并不比对赘婿好到哪里去,一样沦为弃子。
血浓于水的亲人尚且如此自相残杀,顾震和赵不尤之间的惺惺相惜、互相信任和托付,甚至把命交给了对方,就更显得可贵。
当他们得知邹勉偷偷来到京城后,且不说顾震,万福都气得要亲自去拿邹勉的人头。
官官相护,朝纲腐败,想要把邹勉的真实面目披露于世,把他绳之以法,太难了。
这也是顾震当初私下一刀斩下狄伦人头的原因,既然法律制裁不了他们,那么就以道义处之。
但邹勉不一样,此人位高权重,皇帝都不敢明着对他下手,都只能暗中派人搞各种小动作,连累了无数无辜人,才只能将他引到京城。
邹勉老谋深算,早就做好了埋伏,他身边有那么多高手,万福和顾震若带人前去,不但除不掉那个老贼,还会搭上自己和开封府一众兄弟的性命。
好在赵不尤及时劝阻了他们,好在顾震完全相信赵不尤。
赵不尤也没让他们失望,让老爹假扮官家,引邹勉下船,将他带到瓦子公审。
本来邹勉对小舟上的“官家”起了疑心,没想到,赵离一个挠痒的动作,让邹勉惶恐,确定这是真的官家!
不愧是亲兄弟啊,赵离不但跟皇帝长得像,各种小动作更是如出一辙,此次拿下邹勉,赵离起到关键作用。
要怪只怪邹勉爱权心切,急着面见官家献谄媚,恢复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否则也不会这么快被拿下。
邹勉低估了正义,低估了信念的力量,他才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早该被千刀万剐。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邹勉手握重权,不为百姓干实事,只会草菅人命,天理不容。
顾震虽只是一个开封府巡使,万福虽只是一个推司,赵不尤虽只是一个讼师,台下的观众虽只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但只要他们心中有光明正义,信念够强大,互相信任,齐心协力,总能战胜一切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