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或许不是金庸笔下最美的女主角,但一定是命运最凄苦的女主角,固然每一位主角都可能经历各种磨难,但从没有一位女主角像她一般,情路如此坎坷。
在读《神雕侠侣》之前,笔者从来都不知道“女主角失贞”这种事情居然是可能会发生的,不是世间美好都会与主角们环环相扣吗?即便作者要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也多半不会写出如此荒唐的剧情,可它就是实实在在的发生在小龙女身上了。
其实甄志丙(旧版中的尹志平)并不是唯一一个轻薄了小龙女的女子,除了他之外,那绝情谷主公孙止也与小龙女有一段情。
(小龙女、甄志丙剧照)
可说来奇怪,甄志丙是趁人之危,公孙止却是以诚相待,为何到头来小龙女更恨的却是公孙止?
一、趁人之危的甄志丙
正如前文所言,甄志丙就是旧版中的尹志平,不过严格来说,金庸并不是将尹志平这个角色完全删除了,而是将他的戏份转移到了甄志丙身上。
无论这道人叫什么,他对小龙女做的那些事都是难以被原谅的。
当时的情况是欧阳锋将小龙女定身在原地,那道人几番试探之后,又怕小龙女看到他的面容,于是将小龙女的脸遮住,接着便将罪恶之手伸向了小龙女。
说是:“过了良久,眼上微觉有物触碰,她黑夜视物如同白昼,此时竟不见一物,原来双眼给人用布蒙住了,随觉有人张臂抱住了自己。这人相抱之时,初时极为胆怯,后来渐渐大胆放肆。小龙女惊骇无已,欲待张口而呼,苦于口舌难动,但觉那人以口相就,亲吻自己脸颊。她初时只道是欧阳锋……但与那人面庞相触之际,却觉他脸上光滑,决非欧阳锋的满脸虬髯。她心中一荡,惊惧渐去。”
就这样,甄志丙毁了小龙女的贞洁。
(杨过、甄志丙剧照)
可事后小龙女得知了真相,却没有对他展开歇斯底里的复仇,哪怕她一路追着甄志丙直至重阳宫,却又在甄志丙将死之时原谅了对方,还对杨过说了一句让人难以理解的话:“过儿,我那日给欧阳锋点中穴道,动弹不得,清白为此人玷污,纵然伤愈,也不能跟你成婚了。但他……但他舍命救我,你也别再难为他。总之,是我命苦。”
当真让人困惑,为何她不恨这甄志丙?
二、以诚相待的公孙止
再看公孙止,当小龙女离开杨过,又因修炼玉女心经走火入魔昏迷之时,是公孙止出现将她救下。
其实以公孙止以往的为人来看,他为了得到貌美的女子,甚至连自己的发妻都能谋害,这种人会做出任何过分的事,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可公孙止居然没有对小龙女下手,比如他对杨过是这么说的:“杨兄弟所料不错。半月之前,我到山边采药,遇到她卧在山脚之下,身受重伤,气息奄奄,我一加探视,知她因练内功走火,于是救到谷中,用家传灵药助她调养。说到相识的因缘,实是出于偶然。”
(小龙女、甄志丙剧照)
当然,站在上帝视角的读者倒是可以解释公孙止的行为,不过是因为他修炼了闭穴功,不能沾半点荤腥,自然碰不了因练功受伤而浑身是血的小龙女。
但小龙女是不知情的,所以在她的视角看来,公孙止确实是个正人君子,待她不差。
可后来当杨过出现,她就回心转意了,又与杨过一同对付公孙止,甚至闹到要以死相拼的地步。
比如这段描述:“此日公孙止害得她与杨过不能团圆,她早已有了以死相拼之念,是以喜服下暗藏双剑,只待公孙止救治了杨过,立时俟机相刺,倘若不胜,那便自刎以殉,决不将贞操丧在绝情谷中……杨过的全真剑法乃当年王重阳所创,虽不如敌人凶悍,却变化精微,杨过谨守不攻,接了他三招。小龙女一声呼叱,挺淑女剑攻击公孙止后心。”
当真是心狠呐,要知道后来她在重阳宫里可没有向甄志丙发动如此犀利的进攻,反而还劝杨过不要继续找甄志丙的麻烦。
(小龙女剧照)
凭什么趁人之危的甄志丙可以得到小龙女的原谅,以诚相待的公孙止反而让她恨得如此歇斯底里?
这设定看似不合逻辑,其实你细品原著,就会找出答案,杨过就能理解她的心思。
三、看透一切的杨过
小龙女是个怎样的人?
单纯,纯粹,也可以说是认死理的人。
比如当初孙婆婆要她照顾杨过一生,于是她就要在临死前杀了杨过,这才不至于会违背了诺言。
所以她是个很轴的人,这样的人,往往会因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而无法原谅自己。
其实表面来看,她恨的是公孙止,其实她恨的应该是她自己。
她可以原谅甄志丙,是因为她对甄志丙没什么感情,只是觉得这道人虽然轻薄了自己,但心存大义,也以命换命保护了自己,她自然可以原谅对方。
(杨过剧照)
而公孙止呢?那家伙虽然待小龙女不差,甚至还让小龙女有心嫁给他,这才是问题所在。
关于小龙女对他的感情,书中是这么写的:“小龙女心感公孙谷主活命之恩,又见他荒谷幽居,正是避开杨过最适当的处所,这才答允委身。与他相处数日之后,觉他气度沉穆,识见渊博,实不似个乡居孤陋之士,兼之文武全才,也不禁微感倾心,暗想陪着他过一辈子,也就是了。”
真相大白,小龙女对公孙止是动了情的,她不是无法面对公孙止,而是公孙止的存在让她无法正视自己,没脸面对杨过,她无法原谅自己居然爱上了这么一个无耻之徒,这才是她恨公孙止恨得歇斯底里的原因。
不得不说,金庸是把人性拿捏透了,才能写出如此经典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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