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水往事》中,有一个颇让人唏嘘的角色,就是沈星的工友郭立民。
初登场时,郭立民胆小怯懦,可因为沈星对他的善意,所以他投桃报李郭立民害怕到顶点也没有出卖沈星。
尽管郭立民生活节俭,却专门为沈星买了一个生日蛋糕,让低谷时的沈星感到温暖和希望。
可是这样柔弱却善良纯净的郭立民,谁能想到,他最后却会变成一个打手?他对同胞冷血出手,无情地虐打同自己无冤无仇的赌客,终于将对方打死,甚至还对沈星大打出手?
看郭立民的时候,唏嘘之余,却会想起《新闻女王》中备受争议的张家妍。
和郭立民一样,张家妍起初也是善良干净的。她是女主文慧心和梁景仁之外的第三方,对派系斗争毫无兴趣,只想做好自己的新闻。
曾经的张家妍不仅业务过硬,而且干净无瑕,宛如白月光一般,难怪梁景仁对她念念不忘。
太干净的人,注定难存于社会。原以为张家妍即使后来不得不妥协了,她也会是一群恶人中,保留最多人性美好的一面。
却不曾想,昔日的道德标兵在放弃原则后,居然会走到比所有恶人更黑暗的位置。
如果比较郭立民和张家妍,则不难发现,他们的极端转化,其实有迹可循。
第一,郭立民和张家妍都没有看清大环境的智慧。
郭立民一直保留着初来三边坡时的招工广告,广告上宣扬勤奋可以创造辉煌。也许这句话曾在许多时候,给予郭立民安慰和信心。
遗憾的是,在很多地方,郭立民都可以通过勤奋工作来赢得人生辉煌,但在刀头舐血的三边坡,被践踏最多的就是公义。在这里想用勤奋改变人生,就像但拓说永不沾毒一样不切实际。
曾经的艾梭何等风光,不还是死在生意伙伴家门前?还是王安全看得明白,三边坡根本不可能有真正的赢家,被吞噬不过是早晚的区别。对于三边坡,最明智的做法是离开。
张家妍也是如此。她不懈于老板抛出的橄榄枝,渴望用工作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但文慧心之前的受挫就说明了,比起能力,老板更看重员工是否听话。
第二,郭立民和张家妍都非常执拗。
其实剧中,沈星曾不止一次劝说郭立民回国。如果郭立民当时立即听劝回国,他完全不会有后来的悲剧。
为什么郭立民不回国呢?最初的理由是不想会去面对家庭矛盾。但是国内这么大,他不回家,也可以去其他地方。
从郭立民一直保留着那张宣扬勤奋创造辉煌的招工广告来看,郭立民想要的回国,应该是功成名就,荣归故里。不然,就留在国外,继续努力。
张家妍也不是没有选择。她可以借婚姻暂避风浪。她的未婚夫邵律师性格包容,如果张家妍不愿做全职太太,完全可以在婚后继续工作。或者跳槽另谋高就,也可借跳槽来增加谈判筹码。
但张家妍愣却一再错过改变命运的机会,愣是留在原地,被动地接受他人的安排,结果退无可退,终于崩溃。
其实沈星也曾错误地对三边坡抱有幻想,所以他明明可以离开,却选择留下来。可后来认清三边坡的真面目后,沈星也像舅舅一样迅速离开。
沈星的舅舅沈建东更是如此,钱大概率是打水漂了,腿也断了,这样回国够狼狈吧,可是沈建东哪怕用嘴巴来叼着护照,也要赶紧回国。
郭立民和张家妍就像一条向前直线,不懂得后退,也不懂得拐弯。
但前面说了,他们没有认清大局势的智慧,就像战术的勤奋难以弥补战略上的懒惰,方向错了,再怎么努力奔跑,也很难抵达终点。
在越努力越失败的趋势下,崩溃成了必然。
第三,郭立民和张家妍都是非黑即白的理想主义者。
郭立民和张家妍都是理想主义者,张家妍追求极致的干净,郭立民渴望用勤奋创造个人的辉煌,可惜刚过易折,他们的理想注定要破灭。
不幸的是,他俩还是非黑即白的极端主义者,他们的人生好像只有两种色彩,一旦确定自己不适合这个颜色,立即会坚决走向另一条路,而且走得最前沿也最极端。
相比之下,沈星的表现就贴近多数人的情况。
对于三边坡以及达班,沈星起初也是排斥的,但后来选择留下来,说明滋生的好感大于起初的反感。
有一段时间,沈星过得顺风顺水,相当愉快。
随着时间推移,达班和三边坡渐渐露出狰狞的真容时,沈星也不是立刻离开,而是迷茫,迷茫背后其实是不舍。
可在迷茫之余,沈星并不会因此就放弃曾经的善良,而是继续帮助他人。比如送巧克力给支教的洋人朋友,帮助纹身店姐妹。
直到支教的洋人朋友和但拓的惨死,沈星终于认清了三边坡和达班的真面目,他才坚决离开。
与郭立民相对的还有王安全。王安全不干净,他也知道自己不干净,但他知道自己的不干净是“因为要吃饭”。在解决了温饱之后,他也会对其他人友善:
比如,他会想着维护孙山最后的体面;吃肉时记得叫上两个女友;郭立民和他交情不深,甚至郭的发问颇为冒犯,可他看到郭立民有难,并没有幸灾乐祸,袖手旁观,而是想着赶紧施救。
王安全前面可以坑骗沈星,再见面时也能和沈星一起吃饭喝酒,谈笑风生,后来面对沈星的关心,又想将十分重要的佛牌送给沈星。
想想郭立民曾经质问王安全,张家妍也曾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批评文慧心。
讽刺的是,王安全还有点人的味道,郭立民后来完全抛弃了人性;文慧心以部分妥协维护大体的新闻正义,张家妍却践踏了新闻底线。
借用《新闻女王》中唐芷瑶对张家妍的评论,有些人看似清高,却不过是举着道德大旗做自私行径。
其实,正因为清流不好做,所以我们才会对清流推崇备至。如果你做不成,也不要气馁,现实中,多数人不过是凡人。但我们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依然多一些善良和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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