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周忆

网文产业会迎来第二个春天吗？

就在刚刚过去的7月，由字节跳动全资控股的北京量子跃动科技有限公司成为了网文阅读平台“塔读文学”的新股东。据天眼查数据显示，北京量子跃动科技有限公司认缴金额为850.5万人民币，持股比例为18.9%。

而在今年6月，字节跳动还先后参投了磨铁旗下逸云书院的运营方——北京秀闻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及拥有甜悦读、瓜子小说网、朵米阅读网的北京鼎甜文化娱乐有限公司。

目前字节跳动在两家网文公司的占股比例均为10%，虽然占比并不多，但在短短两个月之内，字节跳动就以投资入股的方式，与多家网文相关企业联姻牵手。这也给了沉寂多年的网文市场攒足了想象空间：字节跳动是准备将自己打造成下一个“阅文”吗？

说起字节跳动的网文业务，就不得不从2019年11月，番茄小说的上线看起。背靠字节跳动丰富的广告主资源，番茄小说通过推荐技术，逐渐把“广告+免费”模式发扬光大。2020年4月，字节跳动宣布番茄小说DAU突破1000万，并宣称在免费模式下,签约作者的未来收入增长将与平台的用户增长正相关。

“番茄小说的推荐模式比较随机，也相对公平，在这方面会吸引到其他平台腰部以下的作者过来看看。而且它最大的优势就是正版和免费，所以在流量上不用担心。阅文最近也在‘讨好’作者了，再加上本身主打精品小说与多年积累的流量，接下来，两方的竞争会非常激烈。”番茄签约作者李阳（化名）在接受数娱梦工厂采访时表示。

借着免费网文模式和投资联姻，字节跳动是否就有机会对传统网文巨头的阅文集团发起挑战了呢？

免费小说平台的诱惑

在免费小说与付费小说之间，谁会成为网文行业今后的主流？这已经成为许多作者开始关心的话题。

2015年的起点中文网，大神云集，刚上大二的李阳抱着“证道”的雄心壮志开始了其漫长的写手之路。

“从初中到高中，我看过的小说不下两百本，上大学以后，有许多空闲的时间，所以就打算试试写一本（小说）。”在李阳看来，起点无疑是国内最大的网文平台，只要他写得好，总有一天会在起点上得到读者的认可。

在陆续进行完签约、上架后，李阳每天都埋头码字，希望自己能够在首个推荐之后拥有一部分读者留存。然而事与愿违，很长时间过后他发现自己的作品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起点的签约形式有两种，一种为分成全勤，一种为买断。买断合同虽说是看小说的质量，但一般新入门、没有成绩的作者接触不到。只能拿着全勤的李阳，在大学毕业之前坚持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部作品。大学毕业以后，他尝试找工作，可兜兜转转又做回了作者：“上一本书扑街了，我也在总结自己到底缺少些什么，下定决心再写一本。”

在这以后，李阳经历了大约三个月没有收入（只拿全勤）的日子，直到他有了第一个读者，读者的留言给了他动力，随后他获得了渠道推荐，一个月的收入顿时上升到15000元。

“在作者后台看着收入数据，高兴得几天睡不着觉，等稿费下来，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不过起点与作者采用五五分成制，像李阳这样的作者依靠的是读者VIP订阅，打赏，一旦撤下了推荐，收入又会缩水。

“后来免费小说崛起，我看到番茄全勤挺高的，我就去了番茄。”李阳的这个选择或许可以代表许多刚入行青年作者的心态。

免费网文模式下,番茄小说网的签约作家收入主要来自平台的广告分成。从作者端来看,阅读小说的读者越多、读者阅读时间越长,广告展现越多,作者得到的收入也就越多。由于受限于运营时间,目前番茄小说的独家签约作品流量占比还不高,但签约作家的收入增长的速度十分可观。

在6月月度番茄小说的一份报告中,共有151本书获得了“星火计划”的补贴，后者是一个为签约作家提供新书创作保障的方案，其6月补贴总金额共计22.7万元。整个6月,在番茄小说网的签约内容中,收入超过5000元的作家有382人，收入超过1万元的作家有184人,收入超过3万元的作家有53人。

“与其说收入上了一个档次，倒不如说收入多了一分保障。”李阳在转投番茄小说之前，他试着了解无线风小说的写法，慢慢掌握了此类小说节奏和爽点的特征。

在起点证道是要让庞大的读者群体记住“笔名”，但对于像李阳这样的中腰部作者而言，全勤收入更高的番茄小说无疑是一种很大的诱惑。

对于番茄小说而言，作者体量的增加，那也会带动小说质量的增加，那对阅文而言，作者流失会是致命的打击吗？

对此，李阳有着自己的看法：“业界这么多年都有‘阅文要完’的预言，但这么多年下来，阅文的流量还是最多的，在阅文新合同出来以后，还是有许多作者前仆后继。”

但归根结底，网文也是流量为王，没有平台能保证每一位作者都赚到钱。

字节跳动的网文野心

接连投资网文平台，字节跳动或许是着眼于网文背后的IP孵化。

成立于2008年的塔读文学，旗下作品涵盖男频、女频、出版和二次元。近年流行的悬疑脑洞文是塔读主收对象，其中在衍生版权方面，影视IP、听书IP、漫画IP、游戏IP已形成了一套成熟的产业链，包括《私宠甜心宝贝》的影视改编在微博拥有101.6万的讨论量；《清宫熹妃传》也在2015年改编为手游《熹妃传》，改编的古装剧《岁岁青莲》也将在2021年7月与观众见面。

前不久，字节跳动投资了的磨铁中文网，磨铁拥有《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少年的你》、《北京女子图鉴》、《特战荣耀》等大量知名IP，并已经投拍成为了电影和网剧。

而投资的鼎甜文化旗下有甜悦读、瓜子小说网和朵米阅读网。

据其官网介绍，甜悦读吸引了原创大神加盟，拥有近三千本原创签约版权，已经建立起版权引入、版权运营、版权拓展、版权开发的完整生态机制。瓜子小说网针对女性群体，集原创文学与数字版权于一体。朵米小说网的内容则更偏向于二次元，试图成为开放式阅读价值平台。在IP的孵化上，鼎甜文化有过多元化尝试的经历。

比如开发有声书，旗下作品《我的床上有只鬼》在喜马拉雅上有39.87万次的播放量，《悍妃在上》也有36.2万次的播放量。比如出品漫画，《侍器人》在腾讯动漫首发更新6话后，点击就突破了一千万。再比如发行电影，如今已推出《那条河》与《艺能事务所之嗜血判官》。

值得一提的是，据天眼查消息，在鼎甜文化实际控股的公司里，还有一家电影公司“奇为影业（北京）有限公司”。

总体来说，跳入“网文”这片汪洋的字节跳动，其醉翁之意不完全是想靠网文小说赚钱，而是瞄上了网文背后的数字版权与IP运营。

尽管番茄小说一直都在着重扶持头部作者，但短时间还是很难培养出第二个唐家三少或者第二个天蚕土豆。虽然上半年经历了合同风波，但阅文仍然拥有绝对的优势，全行业最顶尖的作者依然都汇集在阅文。随着新合同的落地执行，阅文集团新管理层逐渐稳定了后方，字节跳动想和阅文掰一掰手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难看出，在泛娱乐的布局上，字节跳动正在向腾讯看齐，在IP源头（投资+自建网文平台）+播放平台（西瓜、抖音）+IP衍生（布局游戏）上做出一个完整的产业链路来。甚至可以相信，随着字节跳动加快在网文领域的拓展，“字节跳动影业”也不会让外界等太久。

但同时我们也需要给高速扩张中的字节跳动泼上一盆冷水，因为文娱产业是最需要火候和时间来锤炼的，没有经过深度耕耘，单单只是配合着资本短时间内的扩张，很容易在磨合中碰壁。

目前的番茄小说也是建立在字节跳动流量经济的基础上，免费网文模式也无具体成功先例，想要完全打通内部生态，字节跳动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