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我的阿勒泰》里,李文秀刚回到在“彩虹布拉克”开小卖部的母亲身边时,对如何与哈萨克族人相处可谓一纸空白。在这方面,她虽然学历比母亲高,读书比母亲多,却还得向母亲学习。
因为张凤侠对“相处”的核心都理解得透彻:理解。而要达成“理解”,就得按照能被让草原人民最便捷地懂的方式来。
剧中有一个非常有趣的情节,展现了这种沟通的巧妙。哈萨克女人们对李文秀穿的衣服面料很感兴趣,纷纷询问这是什么布料。李文秀先回答是“丝光棉”,但发现没人懂,于是又解释说是“化纤”,接着还补充了“腈纶啊涤纶之类的”专业术语,结果仍然让人困惑,大家都“疑惑而苦恼地走了”。这时,张凤侠用了一个简单的词“塑料”来解释,立刻让大家恍然大悟。
虽然从严格意义上说,这个解释并不准确,但它却达到了沟通的目的,让大家瞬间明白了这种面料的特性。
这种简单直接的沟通方式,正是张凤侠与当地牧民相处的智慧所在。她明白,在这里,“准确”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何用最快捷、最简单的方式达成理解。这也是为什么李文秀在刚开始与当地人沟通时会出现问题,因为她过于追求“正(准)确”和“专业”,而忽略了沟通的本质。
为什么不能是让草原人民花心思来懂她呢?因为你是来这儿赚钱的嘛!
所以一开始李文秀与当地人们的沟通就出了问题。
她主动替睡懒觉的母亲站台卖货时,就出了麻烦。
比如人家来买“小鸟”牌香烟,她反复确认他说的是“小鸟烟”,可就是没找到,结果人家一指,原来是“相思鸟”香烟!
再如人家来买“砰砰”,她更是一头雾水。“拿给她榔头,摇摇头;再给她拿一把斧头,仍然不是”,当然更不会是“鞭炮”和“核桃”,却是什么?“原来是瓶子为手雷形状的白酒”。
其他,诸如把木耳命名为“喀啦(黑色)蘑菇”,金鱼命名为“金子的鱼”,孔雀命名为“大尾巴漂亮鸟”,卖的除“小鸟”烟以外的其他烟一律被称为“红色烟”、“绿色烟”、“白色烟”及“黄色烟”。如果有两种烟的包装纸同为白色,则区别为“左边的白色烟”和“右边的白色烟”。
这些都是母亲的杰作。别看命名挺随意,却很好懂。就如那个“小鸟”牌香烟,“一来‘小鸟’和‘相思鸟’在读音上稍稍相近,二来烟盒上的确印了只小鸟”。
关键则是,“就凭我们的水平,要想给老乡们较为准确地解释‘相思’为何物,并且还要解释‘相思’何以与‘鸟’联系到一起……实在难于爬蜀道”,因此,“我妈虽然办事轻率、粗枝大叶,总算还是较能适应当地的生产生活实际的”。
以上内容,在《我的阿勒泰》据以改编的李娟同名散文集《“小鸟”牌香烟》里有着非常幽默而精彩的描写,读来非常有味道。
通过这些情节我们可以看到,有时候“正(准)确”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何用心去理解他人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达成真正的沟通。
这本散文集是李娟的代表作之一,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阿勒泰地区的风土人情和生活点滴,相信会给你带来更多的感动和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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