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水往事》中,小郭是个人畜无害、单纯善良的年轻人。在建东工地被封之后,走投无路的小郭最后在世纪赌坊实现了再就业,成为了一名侍应生。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作为黄赌毒场所,世纪赌坊本就是各类违法犯罪的温床。小郭一无背景、二无经验,因此难免会沦为任人欺负的对象。
在被雷鸣性侵之后,哥们沈星带着小郭又是到蓝琴赌坊豪赌,又是在金翠歌厅快活,变着法地抚慰小郭受害的身体和心灵。
菊花残,满地伤。在被雷鸣欺负之后,世纪赌坊就成了小郭的伤心地。这里的大事小情、桌椅板凳,总会勾起他不快的回忆。
雪上加霜的是,加害者雷鸣摇身一变,成为整个世纪酒店的安保队长。如此一来,小郭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一般人身处这样的险境,要么忍、要么滚。
侍应生的工资收入一般,小郭又有好兄弟沈星罩着,他只要想跳槽,根本无须投简历、找工作的漫长铺垫,分分钟就能在蓝琴赌坊、金翠歌厅实现下岗再就业。
但是,小郭却依然留在了世纪赌坊。对于沈星抛出的橄榄枝,他没有犹豫就选择了拒绝。
小郭的选择,让人惊呼不可思议。思想前后,唯有一个字可以解释——穷。
剧中的小郭家庭困难、全是负担,所以才会不远万里来到勃磨谋生。母亲躺在病床上、急需医药费,小郭自然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自然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两座赌坊。世纪赌坊与蓝琴赌坊,虽然处在同一地区、主营业务类似,但是经营模式却有着质的不同。
世纪赌坊开在繁华的都市,来这里赌博的人,往往都是巨资傍身、一掷千金。因此,小郭在这里工作,基本工资、待遇福利自然比蓝琴赌坊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蓝琴毒赌坊身处远郊野外,满满的泥土味道,妥妥的乡村路线。因此,在蓝琴工作的侍应生、服务员们,工作环境差、收入水平低。
不过,蓝琴赌坊的员工们也有着自己的生存法则。在蓝琴赌坊,侍应生的基础工资虽然低,但是收入提成却很高。
在这里,大多数的侍应生都会像王安全一样,扮演着叠码仔的角色。他们引诱赌鬼们疯狂下注,一旦有人输掉了底裤,侍应生们便通过现场借款、当面签单的方式,为赌场的高利贷业务添砖加瓦。
作为回报,蓝琴赌坊会给叠码仔们一定比例的提成。因此,在这里工作,基本工资虽然少得可怜,但是签单提成却是油水很多。
小郭虽然生活困顿、急需用钱,但他是个有良知的人。他固然羡慕王安全们的收入,却依然无法卸下内心的道德包袱。他不愿沦为赌坊的帮凶,也不会对陌生人设局做套。
他无法说服自己,挣这种昧良心的钱。因此,他才会对沈星说,“蓝琴不适合我,我妈还等着吃药。”
世纪赌坊底薪高,蓝琴赌坊有提成。在鱼与熊掌的选择中,小郭选择了既心安、又稳定的世纪赌坊。
对于小郭而言,穷病着实难医,但良心不能坏。
小郭婉拒了沈星的好意,但沈总却还是不抛弃、不放弃。他说,要把小郭推荐到金翠歌厅工作。用沈星的话说,“当服务员,也拿小费,也挣钱。”
沈星是个聪明人,他一眼就看穿了小郭的内心。蓝琴赌坊的钱不干净,但金翠歌厅却好得多,至少不是设局做套、给人挖坑。
沈星想得很好,但小郭却还是拒绝了。对此,他说,“星哥,他针对我,这样搞我,我躲到哪里去也没有用。”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小郭的表现像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面对穷凶极恶、心狠手辣的雷鸣,小郭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逆来顺受呢?
事实上,在单纯的收入对比之外,小郭还有着自己的想法。
在沈星带他到蓝琴赌坊的当晚,王安全曾对小郭说过,“他跪在地上求饶的时候,他终于认清了现实,眼睛里面的不尊重,全部变成了恐惧,我的情绪就会反弹到最高点。”
王安全说这段话的时候,小郭若有所悟地眨了眨眼睛。
正是从这一刻开始,小郭便决定继续留在世纪赌坊。他要亲手复仇,把碎了一地的尊严重新找回。
小郭把仇恨磨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随身揣在了胸口。只有在世纪赌坊,他才有机会了解雷鸣、接近雷鸣、解决雷鸣。
他针对我,这样搞我,我躲到哪里去也没有用——小郭的这段话,潜台词很清楚。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既然雷鸣对自己念念不忘、处处作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消失。
老实人的黑化,往往才会更可怕。
小郭与兰波,雷鸣与毛攀,底层人的复仇心一旦被点燃,必然是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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