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条新闻让人很唏嘘:
江西安远,一名14岁的小姑娘,暑假参加封闭式训练营期间,遭到教官多次强奸。
原本就患有重度抑郁的她,遭此一劫更加不堪重负。
警方刚刚立案,她就用跳楼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每当看到类似的侵害案件发生,公众在痛心之余,总会抛出若干个“如果”:
如果我们的家庭教育能更细致、科学;
如果学校能做好心理教育和法治科普;
如果事情发生后,专业力量能及时介入,为孩子提供救助;
是否就能避免悲剧的发生?
可惜生活没有那么多如果,守护未成年人就像搭积木,一个板块缺位就会满盘皆输。
最近追《九部的检察官》,让我对这一点有了更深的感触。
这是爱奇艺刚上的新剧,也是国内第一部聚焦未检检察官的网剧。
它不仅集结了张译、秦岚、徐帆等实力派演员,而且相当敢说敢拍。
剧情一开篇,就让我们见识了不少大场面:
雨夜,某位驻监检察室主任,正往下水道里倒茅台。
张译饰演的检察官雷旭,佯装成修理工,准备上门控制他。
不料这番操作打草惊蛇,导致贪官自杀身亡。
这次工作失误直接冲击到了他的职业生涯。
组织决定把他从省级检察院“下放”到区级检察院,去那里新成立的第九检察部担任主任,分管未成年人检察工作。
原本专抓大案要案的明星检察官,这下只能去“照顾”熊孩子了。
就连领导都直言,这份工作更适合女同志干。
到九部报到后,张译发现自己果然跌进了“女儿国”。
除了他,全是女同事。
透过张译的眼睛,我们看到了一出生动的基层检察官群像。众人各有性格,也各有分工。他们是“未检”战线上的尖兵,也是其中杰出工作者的缩影。
更值得提到的是,剧集在塑造人物时,没有过于直接地颂扬其地位的崇高,或是一味地营造这一职业的严肃深沉,而是通过若干诙谐的场景把这群正义使者写得富有烟火气。
张译这位空降干部找不到工作的抓手,下属成天忙得团团转,他只能坐在工位上脚趾扣地。
王真儿大大咧咧,她不认同张译的办案思路,也不忌讳他是直系领导,没事就造梗呛他。
秦岚在工作中特有正义使者范儿,可老母亲一个电话催她吃饭,瞬间就能让正襟危坐的她变成小孩子。
这群“体制内活人”的表演,拉近了观众与检察官的距离,让人瞬间就被他们的亲切感给感染到了。
而在我看来,这样的群像设计除了能丰富剧情,还很有现实意义。
没有谁是天生的圣人。把检察官的故事写得立体丰满、有血有肉一些,更能让普通人理解这群人,理解这份职业,也让大家对他们增加一份尊重与信任。
随着剧情推进,你会发现,建立在活人感之上的恰恰是他们作为检察官的使命感与责任感,当有孩子需要九部救助时,每个人都不会退缩。
“侠女”王真儿看到有孩子被伤害,总会第一时间挺身而出。
自带亲和力的徐帆不惧琐屑,常常骑着电瓶车走街串巷,观察学校周边的环境。
邹元清的业务能力相当了得,精通信息检索与舆情监测等现代化办案技术,当网友试图窥伺涉案孩子的隐私时,她总能及时出手干预。
尤其值得一说的还是张译和秦岚这对搭档。
对待罪错未成年人,张译的表现在温度中透着力度,几句话就能让孩子感受到法律的威严;而秦岚宛若知心大姐姐,极擅疏通孩子的心结,将心比心地和他们沟通,引导他们回头是岸。
两个人物颇具寓意,仿佛寓示着少年司法工作的两端——
一端是法的威严,另一端是爱的感化,彼此相辅相成,共同搭建起了守护未成年人的最后一道防线。
无需过多的言说,观众藉由九部检察官们平视包容的姿态和正义温暖的行动,一下子就能直观体悟到未检检察官群体可亲、可信又可靠的形象。
而这种温暖的人文关怀,也将透过剧集浸润到每一个观众的心中,唤起现实里更多的暖意、包容与善意。
那起让九部团结起来的未成年人性侵案,背后水很深。
它牵涉到很多社会敏感话题:
比如,“取证难”。
这是性侵类案件普遍的痛点所在,而当被害人是未成年人,这个痛点就更痛了。
如何辨别孩子证词的真伪?如何在调查取证的同时避免造成二次伤害?
这些维度极大地考验着司法工作者的智慧。
比如,“法律该如何挽救罪错未成年人”。
大家都知道,法律当然该对罪错孩子施以感化。
可有时候,轻判意味着放纵。我们不能让“未成年人保护法”变成“未成年人渣保护法”,更不能让“教育 感化 挽救”的方针变成权贵子弟脱罪的利器。
围绕这一点,《九部》做了许多描摹,还刻意埋了一条暗线来讲检察系统内部的保护伞,尺度可谓相当到位。
还有,“家庭究竟该如何教育、引导和保护孩子”。
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是全剧的内核。
剧中三个罪错孩子的原生家庭,各有各的问题。
14岁的姜筱洁,看似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实则早已被压抑的家庭氛围整得喘不过气来。
强势的企业家母亲剥夺了她的一切爱好,命令她只能认真学习。
面对这个没有任何暖意的家,她即便遭遇性侵,也无法对爸妈启齿。
张芸芸,家境一般,却被望女成凤的家长塞进贵族学校。
为了供她读书,父母在国外打工,而她只能住在姑妈家。
长期缺乏关爱让她变得格外自卑,甚至想通过诈骗筹钱整容,改变自己的生活。
还有周乔。
他老爸有过家暴前史,笃信棍棒底下出孝子。
即便在检察院,他教育周乔的方式依然是当众打骂。
这些场景让我想到了一句名言:“当父母不用考试,真是世间最恐怖的事情。”
面对三个罪错孩子和他们的家庭,九部的检察官们温暖而富有责任感,一边要帮助孩子,一边要教育家长,还要协助他们修复亲子关系。
其间的千头万绪恰恰体现了“未检”工作真正的复杂之处——
作为公权力代表的检察官往往需要介入到未成年人的家庭私域之中,对抗并改造他们固有的成长环境。这项工作实际操作起来,并不容易。
就像剧中那个被侵犯的女孩,母亲为了保护她的名声,执意要让这个“丑闻”翻篇,要求检察院不要继续追查,不要“多管闲事”,还他们家一个安稳的生活。
可秦岚却直言:这么做不是在保护孩子,而是在保护家长。
只要罪犯的双手没被手铐铐住,他就永远勒在女孩的脖子上,只会让她越来越窒息。
对于上述这些敏感话题,《九部的检察官》没有欲说还休,反而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检方与各方势力的博弈极大地塑造了剧情的张力,也进一步为观众剖析了未检制度的意义。
未成年人的话题无疑是沉重的,许多痼疾也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但我们不能因此避之不谈。
因为直面困境才能解决困境。
只有全社会一起正视这些问题,才能为祖国的花朵驱散阴霾,呵护他们茁壮成长。
我想,面对千差万别的孩子,没有一套万能的照护方案,能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问题。
《九部》所能提供的也只是某些教育理念上的启发,但它还是能教会你不少和孩子打交道的经验。
很多时候,与其歇斯底里地告诉孩子:“我都是为你好!”
不如学学九部众人,好好和孩子沟通,听听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因此,九部检察官对待孩子的包容与温度,理应成为我们整个社会对待孩子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