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尔滨一九四四》最新的剧情中,宋卓文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策反特务科长关雪。
在彼时的哈尔滨,关雪是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因此,对于宋卓文而言,策反关雪着实是一件冒险的事情。
因此,当宋卓文说出自己的想法时,老钱同志的第一反应是宋卓文疯了。老钱说的很清楚,“关雪永远是我们的敌人,你不要试图去改变你的敌人。”
既然关雪是我们永远的敌人,那么宋卓文为什么会冒出策反关雪的念头呢?难道是被情感干扰了判断,还是一时的恋爱脑上线?
不,都不是。
作为一名资深的特工,宋卓文自然知道策反间谍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他仍有自己的判断。
在拆除汽车炸弹之后,宋卓文又一次救了关雪一命——虽然八年前救人的是哥哥。但是,在关雪眼中,这是宋卓文第二次救了自己。
所以,劫后余生的关雪趁着跳舞的机会与宋卓文开始了真心话与大冒险的游戏。两人之间,曾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关雪:你要真是共产党,万一你们赢了,你会放过我吗?
卓文:我会放过你的。
关雪:谢谢你放过我。
两人的这场对话,九分试探,一分真心。正是在这看似闲聊的对话里,宋卓文看到了关雪内心的动摇。
此时是1944年的中国,1944年的世界。这一年,二战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阶段。
在法国,盟军在诺曼底登陆,开辟了第二战场;在东欧,经过了半年多的鏖战,苏联打赢了斯大林格林保卫战;在北非,轴心国在阿拉曼战役之后节节败退;在亚太,中途岛之后局势出现了逆转。
战报可以骗人,但战线不会。1944年的太平洋战场,战线正在逐渐收缩,战火有烧向鬼子本土的趋势。
明白了这样的背景,我们再看关雪的问题就会显得别有一番滋味。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名特工会无缘无故地说一句废话。
万一你们赢了,你会放过我吗——关雪的话看似是不可能的假设,实则反映出她内心的动摇和不安。既然日本人败相已露,关雪就必定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关雪这一秒的动摇和徘徊,让宋卓文嗅到了异样的气息,所以他才会萌生出了策反关雪的想法。
然而,关雪毕竟是职业间谍,即使内心偶然有所动摇,但要让她掉转枪口、成为同志,还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以宋卓文的聪明之处,他自然明白,策反关雪的时机尤为重要。
恰恰在此时,日本人对关雪也产生了信任危机。就在浅野大吾去医院看望特务科受伤队员之前,他与副官之间曾讨论过关雪的未来。当时,两人之间是这样说的:
副官:军统分子的行动越来越猖獗,地下党的电台信号也越来越频繁,特务科看上去没什么办法。
浅野:没准他们的心思都花在捞钱和内斗上。
副官:课长,把关雪撤掉吧。
在这场对话中,副官直言要撤掉关雪、另请高明。虽然浅野最终出于大局考虑,并未撤掉关雪的职务。但是,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信任一旦失去,就很难重建。关雪的能力遭到了日本人的怀疑,这就意味着她的未来随时将面临着被炒鱿鱼的命运。
以关雪的聪明,她自然也知道,无论是剿灭军统还是抓捕地下党,如果长期无功而返,自己科长的位子迟早会旁落他人。
所以,宋卓文的想法虽然看似荒唐,却并非完全不可能。策反关雪、弃暗投明,至少从纸面上来看,具备较强的可行性。
但是,宋卓文忽略了关雪的出身。和别人不同,关雪之所以甘做爪牙,是因为她是满族人。她是满清瓜尔佳氏的后裔,所以才会做起光复大明、重回巅峰的美梦。
正如老钱对宋卓文说的那样,“在她看来,她的世界被毁灭了,是她一切苦难的源头,她心里装的是满满的恨,她恨的不只是国民党,也不只是共产党。她恨的是这个在封建皇权和包衣制度腐败的尸体之上建立起来的新的世界。你想改变她,改变得了吗?我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随时准备牺牲自己的生命,因为我们跟他们,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老钱这段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他才是真正的人间清醒。
老钱的话说得很是直接,关雪之所以为日本人效力,不是为生活所迫,不是为权钱诱惑。
她是满清贵族出身,因此怀念那个高高在上、奴役他人的腐朽时代。她从来不会考虑民族大义、儿女情长,她只想推翻新世界、新秩序,回到那个封建专制、等级森严的年代。
因此,宋卓文也好,宁先生也罢,关雪与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策反关雪,宋卓文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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