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春天，“组团”来袭的《追风者》《哈尔滨一九四四》，让蛰伏盘整的谍战剧冲破瓶颈期，再度迎来高光。

其实，谍战剧高产但口碑参差，无外乎内容同质化缺乏创新，而《追风者》《哈尔滨一九四四》为谍战剧创作带来的启示无外乎重申：人的塑造，才是谍战剧的核心。反转、悬疑固然重要，但这些“术”需建立在打动人心的人物情感、拉扯关系基础上，才能让观众相信、代入并抵达谍战剧信仰之战表达的终点：《潜伏》中余则成和李涯分属不同阵营各有坚守；《伪装者》最有看头的就是姐弟间身份与亲情的博弈；《追风者》中沈图南和魏若来的关系变化最令人动容，从惺惺相惜到莫逆之情，再到结局中理想重燃终成红色战友——这对师徒关系的建立、决裂、复合是全剧核心的人物线。而正在热播中的《哈尔滨一九四四》，张黎导演和王小枪编剧联手，又使出了哪些出其不意的“手段”呢？

兄弟身份交替上演变脸戏法

《哈尔滨一九四四》破题之巧，在于以双生兄弟交替身份共同完成谍报任务作为核心叙事要素：宋卓文阴差阳错被特务科科长关雪误认为是救命恩人宋卓武，便借势在组织的安排下潜入敌方“大本营”，与身处暗处的双胞胎哥哥宋卓武密切配合获取情报，尽力扫清障碍，在组织的带领下迎来了最终的胜利。

宋卓文、宋卓武这对孪生兄弟，卓文是潜伏在哈尔滨的地下党，对外形象油滑求生，实际上谨慎冷静，对于危险有强烈的嗅觉；卓武是爱国积极分子，以刺杀有特殊背景的日本军官为己任，勇猛粗糙。两人一文一武性格迥异，却能在特务科眼皮底下互换身份完成任务。缜密的卓文往往负责潜伏窃取情报；武力值极强的卓武负责护送、锄奸等工作掩护卓文的身份，是执行任务的最佳搭档，共同上演谍影重重的变脸戏法。

导演张黎擅长表现典型环境下的典型人物，对角色有着更深层次的理解，基于文本为人物发散更多可能性、盘清底层逻辑，给演员更大的发挥空间；王小枪擅长刻画极致的人物关系，通过遵循生活逻辑和戏剧逻辑打造角色的生动性。例如，宋卓文是那个时代里特有的理想主义者，从事的却是间谍这样一个反人性的职业：面对枪口的生活，每天都在成筐的谎言中表演，每一天都在生与死之间周旋。他对外营造出一副懂人情、知进退的油滑才俊形象，实际上是一个成熟的谍报人员，观察入微、细心敏锐、冷静儒雅，内心足够强大，能够记住跟他说过仅一句话的人，也可以飞快地洞悉和找出别人的破绽。在这个能力上，他是唯一能和关雪画等号的人。这也是他在刀尖上行走赖以生存之道。

而宋卓武是一个心直口快、敢想敢干的人。本能和野性是他赖以生存的武器。他嫉恶如仇，以刺杀有特殊背景的日本军官为己任，被称为“满洲罗宾汉”。与弟弟卓文相认后，两兄弟一明一暗相互配合，但前期因任务中不够谨慎，卓武经常需要卓文帮助处理破绽。随着组织和卓文的帮助，卓武得以快速成长，不但从外部的气质上不断与卓文接近，谍报斗争的技巧也在短时间内获得长足的长进。主演秦昊在剧中一人分饰两角，宋卓文和宋卓武性格天差地别，他在精准演绎之余，亦为人物增加细节设计，如卓武有更浓重的东北口音。

“双生兄弟”的地基打牢了，剩下所谓高能烧脑剧情、逻辑层层递进、环环相扣，反转丝滑就都变得顺理成章，迎刃而解。宋卓文在辅佐同志执行任务时遭到多疑的警察厅特务们怀疑；在加入到特务科后，宋卓文多次窃取关雪办公室、浅野大吾官邸情报，在特务们眼皮底下调包证据。紧张感拉满，极限反转让观众的期待充分满足。宋卓文在潜伏中一路山穷水尽、柳暗花明，他的解谜和脱困尽显“智斗”极致观感。

复杂人物关系打造鲜活群像图谱

除此之外，剧中复杂的人物关系打造出鲜活的群像图谱，刻画了多位性格、经历迥异的革命战士，与智商在线的反派爆发势均力敌的“猫鼠游戏”，并随之激发更强大的情节张力。地下党员钱崇礼成熟稳重，有较高的思想觉悟和大局观；小魏年轻率性，具有崇高理想和牺牲精神。这些角色的思想碰撞和无畏牺牲紧扣信仰与人性，生动地诠释了革命党人的光辉形象。

而特务科众人阴险狡诈，各有私心，不是脸谱化的“反派”：狠辣利己享受权力的关雪，杨幂的病娇反派形象与冷艳神秘的行为逻辑相契合；张子贤饰演的潘越、栾元晖饰演的胡彬亦不是脸谱化的反派角色，人物饱满立体有张力，作为反派智商、行动力在线，为剧集增加了不少看点。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杨文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