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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临华路小区
重庆的春天,薄雾夹带着水汽,勾勒出渝中半岛的白日风光。云朵形状多变,如同这个写意又澎湃的都市里逢时而动的气息。朝天门的车路依旧繁忙,两江交汇,山道蜿蜒,游人如织。直到第三次来重庆拍戏,马思纯有了很多新的自我发现与尝试。一些遥远的相似性忽然而至,给她带来牵动、串连和确认的时刻,她知道这座城市早已敞开了——翻过那座山,就会有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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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鹅岭公园
三月的山城,轻风料峭,在临华路穿行比想象中累人许多。四处纵横的空中廊桥周围盘绕着上上下下的坡道和台阶,架空而入的居民楼如丛林中的绿树,层层叠叠,随地势方向延绵,这里的样貌几乎是渝中老城的缩影。
马思纯对重庆别样的城市景观并不陌生,她曾在此拍摄《荞麦疯长》和《江照黎明》,这份熟识来自每一次因戏而生的地理位置上的接近,还有和重庆的城市底色与生俱来的契合。
“鲜明、开放,没那么循规蹈矩,城里的人也一样,大家都活得自在,很飒,我很喜欢这里的人。”
马思纯觉得在重庆有发生任何事情的可能。如今再来,她更加散漫随性,除拍戏之外,就是享受生活。
“以前进组,我拍完戏就回酒店房间休息了。前两天我很想去江边走走,溜达了一圈儿,碰到一家吃串串的店,食客排大队,我也想试试,跟着一起排。”那天她穿着帽衫、背着双肩包,向人群中走去, “我也被年轻人带起来了。”团队里的伙伴们提议,不如去刮张彩票吧,“我是不相信这种意外之喜的,结果你知道吗?我给每个人都买了一张30块面值的,她们都没中,只有我中了10块,好开心啊!原来每个人都会享受这种小惊喜”。
午后的临华路上,行人逐渐多起来,穿梭巴士停在临华村站,带来新的人流。街坊聚在水果摊儿前闲聊,老板不慌不忙地搬运,回到店里挑了几个橘子递过来,说:“很甜,还有菠萝,新鲜的,尝尝?”
老居民楼里原本成排而坐的阿姐和奶奶起身张望,扶着栏杆,环视附近突然出现的每一张陌生面孔。当摄像机扫过时,奶奶朝这边大大方方地招手,等不及先打个招呼。马思纯已经走去对面的房屋,停在奶奶的视线下方,“我好喜欢她,快帮我们拍张照。”奶奶笑眯眯,手臂再次摇摆起来,“看,重庆人就是好热情”。马思纯已经对这座城市投入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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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鹅岭公园
这一年,马思纯主动走向人群,她享受和朋友们待在一起的状态,“聊天也好,只放点儿音乐也好,只要聚在一起,我就觉得生活挺美好的”。年轻的朋友带马思纯去玩“海龟汤”“剧本杀”这些情景推理游戏,她以前从没听过,了解到有悬疑、能推理,立刻起了兴致,“玩过之后我觉得很过瘾,很多事情应该先去感受,哪怕它不在你原本的认知内”。
大多数女孩在25岁之后将要面对另一个境遇。她承认自己的变化非常鲜明,“主观能动性变强了,会尝试改变、调整,但绝对不是迎合”。随之而来的变化是与周遭相遇和相处的方式,马思纯有自己的节奏,她知道时代与运势也有节奏,很多时候认真感受过就足够了,“一定要找到自己的方向”。
在重庆寻找方向,需要一处举目千里的奇幻视角。
以朝天门码头为轴,重庆来福士洲际酒店像是一面迎江而立的风帆,扶摇而上,踏入42层的水晶连廊,仿若抵达城市云端。我们沿窗而坐,窗外是迷雾中高低错落的渝中景致,在雾气散去之前,不能草率地去定义任何事。
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马思纯并不是我们最常在荧幕上见到的女演员,但自新年起,热播的电视剧《侦察英雄》《烟火人家》让她迅速回归讨论的中心。在重庆来福士洲际酒店的套房里,我们和马思纯聊起李衣锦,这个角色的矛盾性和她曾经背负的东西仿佛全然没存在过, “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压抑,很轻松”。马思纯已经学会平视一切真实的故事,即使这个角色的成长经历与她并不相似。
“我跟我妈妈的关系是非常融洽的,我们给予了彼此极高的自由度,可以说是无障碍沟通。”马思纯说,表演的难度在于李衣锦和母亲之间的一切都理所当然地发生了,再平凡不过的母女关系,其中也包含着不被重视的复杂性。
“距离越近的关系越不易被察觉,但它是最丰富的、庞杂的。我努力想要诠释这种真实的牵绊,如果稍有纰漏,大家就会觉得其实(母女之间)不是这样的。”
情绪的“抓手”来自她青春期记忆中仅有的几次与母亲的分歧, “我是很敏感的,会记得那些感受,很直接地找到了那种被挤压到窒息的状态”。但很快这些情绪全都消散了,马思纯说,一个巨大的变化是,以前她和角色的关系是“快进慢出”,现在她“出”得愈加快了。她好像突然明白,在意自己与理解他人是一种齐头并进的力量,“我觉得自己变潇洒了,这让我更珍惜人与人之间真实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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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来福士洲际酒店航吧
马思纯喜欢交谈、思考,但不要过度分析,她并不执着于从过往的经历中得出意义或推敲出逻辑。如今,她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相知、重逢都存在特定的能量,这种能量正是感受力和生命力的来源。
“我很感谢前两年的经历,它促使我主动面对许多以前想要逃避的事情。”
众所周知的是,曾经某些灰暗而糟糕的时刻里,马思纯选择直面并接受一切已经发生的过往。在那些漂移不定的日子里,她真正抓住了自己能感知的东西,好的、坏的全都已经来过了,她不想将这些真实发生过的状况遮掩起来,而那些无法被清晰地表达出来的人生中最珍贵的东西,只能留给自己。
“现在我的内心是丰富的,表达欲是直接的,表演还是我的出口。”
拍摄这日,我们从重庆来福士洲际酒店出发,经由长江大桥前往各处。在喧闹的码头、迷人的后街、春意盎然的园林,马思纯收集着老城区里的生活碎片。在熙熙攘攘的街头,人们并不匆忙。直到经过隧道,上了南山,南山寺入口的弯道忽然传来尖锐的鸣笛声,来客迫不及待地找到一处静谧小院,懒鱼时光馆里散发着热腾腾的咖啡香气。
马思纯登上高处,推开木屋的一扇窗,咖啡馆门前的一棵黄角兰跃入眼帘,犹如一道巨大的天然屏障,守护着这处融洽的三层小屋,它与南山的四季变换共生,也亲历了缓缓流淌的时 光。
马思纯说,时间和经历馈赠她许多。于是,我们自然地聊起她成为演员的契机与过程——并不是常人以为的那般波澜不惊。
“在母亲的计划中,我会成为主持人,我的确念了播音系。她习惯性地帮我做选择,直到我读大学期间先拍了戏。”
“事实是,当我成长到某个阶段的时候,父母也该从我的选择中退出来了。”
人生中的许多道理是她在成为演员之后明晰的,比如,如何以母亲能接受的方式表达自我,又如何实现自我期待。
“我第一次尝试做演员,表演就带给我不可取代的经历。我对表演太有热情了,也把自己的全部投入进去了。现在我学会了放轻松,要洒脱。”——几乎和每一个热爱表演的演员一样,马思纯对这份职业的理解一直在变。她从《左耳》中的黎吧啦进入大家的视线,获得诸多关注与认可之后又攀上了一座高峰, 《七月与安生》让她收获了表演生涯的高光时刻。“我倒不如先满足自己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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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懒鱼时光馆(南山店)
马思纯刚刚完成了一件梦幻的事:在苏梅岛拿到初级潜水证,成为PADI海洋公益大使。
“刚入水的时候,我是仰躺着的。那一刻,我感觉所有的东西都不存在了,只能看见天空。”
“天蓝透了。”
在这样的时刻,每个人都会感到快乐,海岛是一片不需要劳神思索的乐土。
“下潜之前,我想起小时候看过一张关于海洋的科学图,它解释了10米深的海什么样、50米深的海里有什么,100米、200米、500米……越往海底深处,物种越庞大、丰富。我不敢往下看,海洋的神秘让我感到恐惧。”
“这次在苏梅岛,我找到了最佳状态,完全放松、完全不恐惧。第一次潜入这种海岛水下的感觉竟然是愉悦的、享受的,这让人着迷。”
马思纯的表达欲在这一刻全然释放,她不带一丝目的地成为海洋的访客,一边找寻未知的体验,一边在想象的世界里遨游到深不见底。“那是另外一片宇宙,是超然于天地之间的世界,太美好了。”
往后的日子里,表演之外,她还想学习很多。
“你对自己的期待是什么?”这是很多人抛给马思纯的问题。她给出的答案很快,也很简单:别浪费时间,保持好奇心。
这的确是马思纯的真实想法。在这个一贯被镜头打量的行当里,她想要保持普通人的底色。她仍旧愿意回到人们的视线中,接了新戏,进组拍摄;在闲暇时间,看电影、看演出、去旅行,继续分享生活里真实发生的故事——每个人都应该继续走下去。
“一直以来,表演都是我的出口,也是我感知世界的渠道。之前我只有这一条渠道,但现在我从生活中找到了很多渠道,我不能只靠演戏去找出口。”
马思纯喜欢旅行,旅途中不只是拍了几张漂亮照片而已,从旅行中带回来的是收获一系列细微、不显著却能丰富人生的想法。
她眷恋佛罗伦萨的神秘,曾在一座教堂前凝望一尊伫立在墙面上的神像。走近之后,建筑的风格似乎比她原本以为的更添一分浪漫。“她与我对视了。”毫无缘由地,马思纯获得了一种慰藉,“她好像在说,无论你经历了什么,都没有关系,你都会被原谅的。”这是马思纯脑海中突如其来的“神明之词”,那一刻,高台上蔚蓝的天空明净透亮,似乎要把人也融入其中。如此不经雕琢的画面,少有景象比它更悦目。
马思纯想,大自然慷慨地赋予了佛罗伦萨一切美好的东西:如期而至的阳光、闲暇的趣味、温情的交谈、与建筑神思交融的时刻,这一切构成了佛罗伦萨城中生机的来源,而大自然也慷慨地指引我们从生命和彼此身上寻找善意与美好。每个人都是浪漫的源头,这是意大利带给马思纯的遐想。之后,她又去了多洛米蒂附近的修斯山,在那里基本上看不见肤色各异的游客,甚至年轻人也不多。马思纯和工作室的伙伴们住在一座小屋里,每天一起做早餐,终日面对山谷也不会无趣。在一个偶然的时刻,她听到一首歌,然后哭了起来,随即放声大喊,“那一刻,我心里是没有伤心的”。
好意外的旅程,她体验过了,怀疑过了,表达出来了,释放了,这让她快乐。
在这个丰富的世界里,马思纯还要寻找很多东西,“归根到底,它们都会回到表演中去”。
策划 / 悦游编辑部
监制 / Shawn Ong
编辑 / 李琛
摄影 / 大头友桑
采访、撰文 / 刘烨
化妆 / 王茜(MQ studio)
发型 / 陈锋
造型 / 孙艺菁(Sua.Sun)
形象协助 / 陈静雯
摄影助理 / 蔡钖涛
灯光 / aone studio
统筹 / 杨措吉
制片 / 马马
视频编辑 / Mandy
导演 / 郭开胃
视频摄影 / Evan Feng
摄影大助 / 尼尔斯
剪辑 / 郭开胃
调色/ MONSOON
版式设计 / CNT ARTROOM
特别鸣谢 / 洲际酒店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