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都弑君13年了,陈建斌还是没逃过四郎。
3月10日,蒋勤勤凭借新电影《草木人间》中的吴苔花一角荣获亚洲电影大奖最佳女主角。
电影节期间,她的丈夫、电影男二号陈建斌却大出风头——无数围观群众在红毯另一边冲着陈建斌高喊“四郎”。
近些年,无论陈建斌更新了多少个角色,公众印象里,他还是《甄嬛传》里不怒自威的“胖橘”雍正。短视频平台上,模仿他的声色翻唱歌曲的创作者,都拥有百万级的粉丝。
前段时间,陈建斌回应称,《甄嬛传》只是演过的一部戏,没有特别的不同。《甄嬛传》的成功来源于观众,“是观众决定,把它留在自己心里”。
“在我完成了这个角色之后,观众自发地通过他们自己的方式,又跟这个角色进行了一番互动,我觉得这个是意外的惊喜。”
他说:“我就是一个演员,我的形象都在角色上。”
要了解陈建斌,一部《甄嬛传》还远远不够。
2024年,陈建斌更新了两个角色。
一个是刚收官的电视剧《黑土无言》中,他饰演的刑警队长关宇。另一个则是即将上映的电影《草木人间》中的老钱。
其中关宇是他近些年来,第八次饰演警察。
陈建斌说起接拍的原因,简单且纯粹。因为故事背景聚焦在东北下岗潮,主创团队又是一群年轻人,他觉得年轻人能够去挖掘和关心上一辈人的故事,这种初心让他动容。
但现实的是,两部作品的声浪,都没有敌过他被喊“四郎”的那句声响。
《黑土无言》中的胡军和陈建斌
《甄嬛传》开播13年,至今仍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
不仅剪辑二创的视频层出不穷,短视频平台上,创作者“奶茶小肥仔”模仿陈建斌的音色,结合《甄嬛传》本身素材改编网络流行歌,源源不断诞生着新的热梗:
“嬛嬛,朕emo啦。”
“如果让他陪你过冬天,那朕能不能睡中间。”
网友因此笑称陈建斌是唯一一个没有唱歌,却有一堆专辑的人。由于“奶茶小肥仔”曾和蒋勤勤在社交媒体互动过,被网友解读为:陈建斌不起诉博主,因为蒋勤勤喜欢看。
直到今年年初,媒体问起陈建斌的看法,他开了个玩笑:“他们没有付给我演出的费用。”随后又正式地回答:“不管是什么形式,只要能够让观众觉得开心、娱乐,我觉得也是我们演员应该做的。”
,时长00:39
“奶茶小肥仔”的作品
春节期间,《甄嬛传》火到中国台湾。
台湾省八大电视台不间断连播《甄嬛传》,共计五轮直播。在最后一轮直播中,电视台还特意呼应观众的要求,跳过了甘露寺部分剧情。其中,皇上驾崩的经典桥段甚至吸引6.1万人同时观看。
3月10日,亚洲电影大奖颁奖典礼上,陈建斌被记者提问如何看待这部戏十余年后依旧热度不减的情况,陈建斌只说:这是观众的选择。
近些年来,陈建斌不止一次在采访中回答《甄嬛传》的事情。哪怕他在这十余年中出演过十数个作品,其中《三叉戟》《无名之辈》《一个勺子》等作品均口碑不俗,却依旧没有走出“四郎”的高光。
《三叉戟》片段
在陈建斌看来,对于《甄嬛传》,观众视角与他本人的感受其实有些出入。
在某影评平台上,这部剧的评分涨到9.4分,被评价为:这几年看过的最正统的电视剧。
对陈建斌来说,这只是他拍过的一部作品,“我对每一个戏倾注的心力都是一样的,但有的受人关注,有些戏不受人关注。每个戏有它们自己的命运”。
话至于此,他还是想把自己藏进角色里。
第一次和角色产生连接那年,陈建斌18岁。
1988年,高考落榜后的陈建斌无所事事,无意中走进影院,看了两部电影。
一部是特吕弗执导的法国电影《最后一班地铁》,一部是姜文主演的《红高粱》。
电影看完后,他走出昏暗的影院,外边天光大亮,陈建斌怅然若失:“电影里的人都去哪里了。”
姜文让陈建斌兴起了做演员的念头。在陈建斌的少年时代,男演员流行浓眉大眼,念台词也要铿锵有力。直到看到姜文,他意识到:“这个人长得跟我也差不了多少,表演挺生活的,说明我也有可能成为一个演员。这事我也能干。”
18岁的陈建斌
陈建斌开始写剧本,想要自己拍戏。拍戏需要钱,他计划开个饭馆赚钱。可饭馆也需要启动资金,他又从外婆家里拿了个铁油桶,改造成烤炉,开始卖烤红薯。
后来,铁皮桶被城管拉走,陈建斌的追梦之旅被迫中止。
好在,命运恰在此刻眷顾了他。
1990年,中央戏剧学院和新疆话剧团达成协议,招收新疆班。录取的学生定向分配,毕业后必须回到新疆话剧团。
陈建斌迫不及待报了名。面试后,因为没等到录取信息,他还给负责招生的老师何炳珠写了封信:
“我今年就20岁了,我清醒地明白,我的一生不能没有艺术,不能没有表演,不能没有这个唯一让我狂热,让我不能自已,让我沉醉,让我觉得生活还有乐趣,让我为它激扬奋发、斗志不渝的东西……”
事实上,陈建斌早已在录取名单上。第一次没招够人,中戏还组织了第二次招生,阴差阳错地招上了陪女友去考试的李亚鹏。
这一年,陈建斌终于叩开戏剧的大门。
中戏90级合照
前排右三是陈建斌
陈建斌大二那年,孟京辉硕士毕业。他在学校里排练话剧《等待戈多》,主演拉来了胡军和郭涛。
陈建斌坐在台下看师哥们表演,脑子里有一句话在激荡,那是导演孟京辉在“导演的话”里写的一句:“我找到了爱你的秘诀,永远作为第一次。”
冥冥之中,陈建斌感知到自己与戏剧的联系。
本科毕业后,根据协议,新疆生需要回到新疆。很多人不甘心放弃北京的机遇,把行李寄放在北京,只有陈建斌把所有行李都打包上火车。
回去之前,陈建斌生平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他说:“如果你没有见识外面的世界,你不会痛苦,而你见识了又给你剥夺了,你会很痛苦。”
列车载着学生们一路西行,满载着苦闷,看不清前路。
大学时的陈建斌(下排最右)
在话剧团待了没多久,话剧团领导看到学生们无精打采的样子,松了口。所有人都跑回了北京,当起了“北漂族”,只剩陈建斌依旧留在新疆。
问他原因,他说:“我要回北京,一定要堂堂正正地回来。”
怎么堂堂正正回北京?陈建斌其实也没有章程。
那是他最迷茫的一段时间。每天无所事事,女朋友也离他而去,他甚至计划重新开个饭馆,沿着结婚、生孩子的平淡之路走下去。
1995年,老师何炳珠拨来电话,建议陈建斌考研,困顿的未来被撕开一道豁口。
备考期间,陈建斌在复习资料上写满自我激励的话,用崔健的歌词鼓励自己:“现实像个石头,精神像个蛋。石头虽然坚硬,可蛋才是生命。”
彼时还不流行考研,中戏表演系研究生因为没人报名,很久都没有招生。陈建斌捡了漏,连蒙带猜的英语竟也过了线。
考上研究生这年,陈建斌25岁。他以为生活终于要奖励他一颗糖了,生活正在蓄势给他狠狠一击。
陈建斌旧照
研究生生活和大学没有太多区别,有大量的时间可以挥霍。向外看去,那是日新月异的时代,陈建斌却只能每天泡在图书馆里读剧本,很少有拍戏的邀约。
某次,陈建斌收到一个剧组邀请,请他到辽宁拍戏。陈建斌到了片场,想起要跟老师汇报一下,电话接通后,何炳珠却让他回校:“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
何炳珠的爱人、北京人艺导演林兆华在电话那头也不同意,陈建斌急得大喊:“大导,他们给我1万块钱呐!”
林兆华劝他:“1万块钱不算什么。”陈建斌想了想,还是选择了辞演。
为了理想,他狠心拒绝了现实。但年纪渐长还要向父母伸手要钱,同班同学又已经出人头地,这样的选择,陈建斌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1997年,孟京辉找到师弟陈建斌,邀请他一起合作话剧,陈建斌欣然答应。
两人合作的第一部话剧是《爱情蚂蚁》,陈建斌评价自己的表现像“茶壶里煮饺子,满肚子的话说不出来”。
第二年,28岁的陈建斌出现在孟京辉的新话剧舞台上,这次,他终于找到表演的酣畅淋漓。
陈建斌饰演的角色是“疯子”,一边跑步,一边输出大段的独白。舞台上,他钻圈、劈砖、摔椅子,歇斯底里式地表演,在最后的呐喊声里结束演出。
陈建斌说,直到这部话剧的出现,才有了自信,觉得可以做个好演员。
这部先锋话剧首演30场,几乎场场爆满,创造了大剧场演出奇迹。很多年后,这部戏依旧被称为孟京辉最经典的作品之一,是实验戏剧的巅峰之作。
陈建斌在话剧舞台上
读研期间,陈建斌出演了孟京辉和林兆华的五场话剧。与此同时,孟京辉开始创作话剧《恋爱的犀牛》,受近视的陈建斌启发,编剧廖一梅在剧本开头写下那句著名的话:
“黄昏是我一天中视力最差的时候,一眼望去满街都是美女,高楼和街道也变幻了通常的形状,像在电影里。”
孟京辉再次邀请陈建斌担任主演,让他意外的是,陈建斌拒绝了。
1998年,陈建斌研究生毕业,开始租房住。北京筒子楼的房租每月800元,陈建斌连下个月的生活费都还没影。当时排话剧还要贴钱,他对孟京辉说,自己要去演电视剧了。
孟京辉没有多说,从椅子上站起身,转身离开。
《恋爱的犀牛》剧照
郝蕾、段奕宏主演版本
很多年后,陈建斌回忆这段过往,依旧坚持话剧才是自己的热爱。“我从20岁到32岁,一直在中戏(留校任教过一段时间)。我对生活、对世界的认识,来自于剧场和舞台。”
时至如今,他很少会接话剧演出,不敢轻易触碰。电影在他心中的神圣性仅次于话剧,班底也要精挑细选。电视剧则是例外。
他说:“电视剧就是我谋生的手段,我觉得没有人会爱电视剧艺术。”
1998年,陈建斌的老同学李亚鹏接拍了一部青春片《爱相随》。
这部剧的导演也是陈建斌的学长张一白。因为不满意原本的片名,张一白发话“悬赏征名”。电话打到陈建斌这里,他随口说:“叫‘将爱情进行到底’呗。”
《将爱情进行到底》是真正意义上大陆第一部青春偶像剧。随着崭新的新世纪一起到来的,就是中国电视剧行业的黄金十年。
为了生存,陈建斌躬身入行。
2002年,他接到《结婚十年》的剧本。一开始,陈建斌拿到的剧本零碎,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陈建斌原本并不想拍。
直到陈建斌看到女主是学姐徐帆——在获得影后头衔之前,徐帆曾凭借话剧《阮玲玉》获得话剧领域内的最高奖项梅花奖。
抱着和前辈取经学习的心态,陈建斌接拍了这部剧。他也没想到,这部剧让他一举拿下飞天奖优秀男演员的奖项。
《结婚十年》剧照
徐帆与陈建斌
戏约纷至沓来,陈建斌再也不用因被同学甩在身后而焦虑痛苦。
2006年,他遇到另一个角色,《乔家大院》中的乔致庸。这部戏里,陈建斌从青年演到老年,为了演出山西晋商的历史厚度,他前期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研读剧本。
他在这里邂逅了日后的妻子蒋勤勤,也是从这里开始,陈建斌有了一个标签:戏霸。
当时,蒋勤勤和陈建斌的对手戏颇多。某次,她背了一整晚台词后来到片场,陈建斌直接来了一句:“这个词不太好,咱们把词改一下。”
因为改戏,蒋勤勤对陈建斌深有不满,陈建斌对此难以理解。他觉得演戏本来就是个创作的过程,况且导演也表示了同意,“艺术创作就是要破坏规律,但是更多的人想到的是规律。”
这样的想法,一直到后来的《三国》中也不曾改变。
《乔家大院》剧照
蒋勤勤与陈建斌
新《三国》筹拍时,陈建斌是第一个签约的演员,出演曹操。导演高希希说:“陈建斌把能买到的、关于三国历史的书都通读了。”
以往的艺术作品里,曹操多是负面形象,阴险狡诈。陈建斌想起曹操所著《蒿里行》,其中有一句: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白骨在野地里无人收殓,战争使得千里之内杳无人烟。一百个平民只能活下来一个人,曹操一想到这里就痛得肝肠寸断。
陈建斌想,一个狡诈自私的人,怎么可能写出这样雄阔慈悲的诗句。
2009年,历经五年,《三国》终于杀青。高希希在采访中提起印象最深的几场戏,其中一场是曹操之死。
这场戏是陈建斌设计的。他伸手沾酒,沉默看着指尖的酒滴。最后,他用尽所有力气,将酒滴弹开。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一代枭雄带着他未竟的梦想溘然长逝。
新《三国》,曹操之死片段
曹操是“皇帝上班”,陈建斌想体验一下“皇帝下班”的感觉,于是又接拍了《甄嬛传》。
孙俪曾说,和陈建斌拍完第一场戏,陈建斌突然很严肃地问她:“你为什么要这么演?”
孙俪紧张到不知所措,陈建斌又说:“如果你以后对我、对演戏有什么想法,直接告诉我。你千万别当面跟我说好好好,背后说我耍大牌,不好合作。我不喜欢这样的演员。”
孙俪开始发愁,之后的1000场戏该怎么合作。回到家里,她恰好看到蒋勤勤的访问,蒋勤勤在电视机里吐槽被陈建斌折磨到需要经纪人和剧组沟通,一度想要退出拍摄《乔家大院》。
孙俪心想:“关系这么恶劣都能成了老婆,那我肯定没事了。”
《甄嬛传》剧照
事实上,陈建斌并没有看过《甄嬛传》的原著,接到剧本时,他只知道自己要出演“雍正”这一角色。
雍正是公认的“劳模”,每天处理政务忙得不可开交,下班回了后宫,第一感觉就是累。导演郑晓龙想要把这部剧往“正剧”的方向拍摄,陈建斌也正有此意。
于是观众看到,《甄嬛传》中的雍正总是一副烦躁模样。“一是因为他是皇上,没必要掩饰,更多的是他很累,就想用最少的表情做最多的事。”陈建斌说。
《甄嬛传》让陈建斌收获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度,此后的很多年,陈建斌所饰演的雍正时常被拿出来和续作《如懿传》中的乾隆做对比,网友戏称:九子夺嫡MVP,和保送上岸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少有人知的是,这部电视剧的出现,使陈建斌的职业生涯一度岌岌可危。
《甄嬛传》中的陈建斌
《甄嬛传》拍完,陈建斌突然不想演戏了。
他将此归因于自己演了太多的电视剧,“《三国》拍了90多集,那个叫什么《甄嬛传》有70多集,你在里面工作的量是非常巨大的,有些时候你就会觉得,那是个体力活。”
直到某天,6岁的儿子点醒了他:“是这个世界用旧了。”陈建斌因此决定,换一个世界找救赎。
2012年,他接拍了电影《人山人海》。
这是一部小成本电影,改编自贵州山区的一桩凶杀案。陈建斌在接拍之前就知道这部看上去就灰头土脸的电影赚不了钱,“但他的剧本吸引了我,我知道他是一个好电影的种子”。
果不其然,这部电影最终获得威尼斯电影节银狮奖。
电影上映前,陈建斌写了首诗,最后一句写:诗篇总是写在,苦难的心灵中,契诃夫来到我身边。
《人山人海》中的陈建斌
电影让他体会到曾在舞台上喷洒的热爱,陈建斌决定自己拍一部电影。他在拍戏的间隙,趴在车里一字一句,写完了《一个勺子》的剧本。
他想,很多优秀的香港电影都使用粤语,也就是地方方言,他也想写一个西北大地的故事,“勺子”也就是西北方言中“傻子”的意思。
他对蒋勤勤说:这次总算可以名正言顺地指手画脚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部电影从拍摄到上映的过程中频起波澜。
首先是演员难组,他不得不喊来蒋勤勤救场。后来投资方撤资,他被迫去拉新的投资。好不容易电影剪出来,又被曝出片中演员吸毒。最后删删减减,艰难上映。
《一个勺子》中的陈建斌
2014年,陈建斌凭借这部电影获得金马奖最佳男主角、最佳新导演两个奖项。再加上凭借另一部电影《军中乐园》获得的最佳男配角,陈建斌成为首位在同个颁奖礼“连中三元”的华人演员。
颁奖典礼现场,陈建斌连获奖感谢都准备不及。于是,他把一句话重复了两遍,来自于大学校园里,他听到的孟京辉的那句独白:
“我找到了爱你的秘诀,永远作为第一次。”
上学时,陈建斌曾是一个摇滚青年。
他自封了一组“四大杰出青年”:孟京辉、姜文、崔健、王朔。这四个人分别在戏剧、电影、音乐、文学的领域里影响着他,意义深远。
姜文引领他走上演员的路,孟京辉带他登上戏剧舞台,他的青春写在王朔的书里,呐喊嘶吼在崔健的歌中。
年过四十,当了父亲,很多人都说陈建斌变了。
他不再执着于在片场改词,甚至还参加了真人秀。陈建斌自己也说:“一个严肃的演员,不应该参加真人秀的。所以说我不是一个严肃的演员,或者说我从一个严肃演员,变成一个没那么严肃的演员。”
只是,叛逆的外表被年龄浸润到温和,但反抗的内核似乎依旧没变。
2018年,陈建斌再次自编自导自演了一部电影,起初,他给电影取名《如是你闻》。
故事有关于30年前的一桩社会事件:一对男女在拖拉机后偷情,拖拉机司机正是女子的原配丈夫,愤怒之下,他松开刹车,轧死偷情男女。
市话剧团导演胡昆汀想将这桩旧事改编成舞台剧,原案的当事人马福礼出狱后好不容易平息的生活再生波澜,他想要给自己翻案。
陈建斌在这部电影中掺杂了很多私心,倾诉了他对戏剧的全部热爱。
演员的名字投射着他对戏剧的狂爱。贾梅怡对应“梅姨”梅丽尔·斯特里普,导演胡昆汀对应昆汀·塔伦蒂诺。陈建斌在电影中饰演的马福礼,也正是他在本科毕业大戏《第十二夜》中饰演的马伏里奥。
陈建斌在此前的采访中讲述过自己在电影里寄托的感情:“我就是要大声的说出我对世界的看法,哪怕你的判断可能有点偏颇,有点幼稚,没有关系,那才是我之为我的原因,那是我存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原因。”
电影边拍边改,陈建斌在日后回忆,几乎每一天都在修改剧本,直到最后定剪时,陈建斌突然想到用章回体的形式叙述故事。
他连夜叫来朋友,写出十个章回。那一刻,他决定要将电影改名叫《第十一回》。
“这个电影只有十回,就像一场戏剧的序幕。当序幕结束,灯光打亮,每个观众走出影院的时候,属于他(她)的第十一回,才真正开演。”
电影《第十一回》剧照
陈建斌和周迅
2021年,这部电影经历重重审核后,终于上映。
根据推测,票房达到2亿才算收回成本,但最终票房只有7000余万,可以称得上惨淡。
在某影评平台上,网友评价这部电影:舞台剧风格太过明显,表达欲极其旺盛,掉书袋式的台词。这是很学院范儿的陈建斌作者电影,却并不是很考虑观众的观影体验。
电影上映期间,陈建斌在网上发表了一首诗。他写道:
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像个诗人/这是一种耻辱/还是一种光荣/一百万朵玫瑰/佩戴胸前/一个受伤的苹果/握在手中……
若是要问他是否后悔这样的表达,答案其实早已知晓。
声明:个人原创,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