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改邪归正以后,在娘家还有一席之地。梁晗当着盛家人的面,佯作一个谦谦君子。背地里,对她的态度,难以言说。
1
后花园的桃花开得正艳,墨兰望着在飞舞的蜜蜂有些愣神,婢女小红匆匆来报:“大娘子,秋小娘不好了!”
墨兰收回心神,抬手摸了一把发髻,冷哼地说道:“找大夫便是,找我何用?”
“大娘子,官人让您过去,秋小娘见红了!”
墨兰皱着眉头说道:“小红,你速速去侯府请六妹妹过来,就说我请她来看戏!”
话音刚落,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了一句:“把他们府上的太医也叫上。”
小红意识到此话的严重性,颔首应是,像疾风似的跑了。
墨兰走在几个嬷嬷的中间,指尖绞着手帕,心里仿佛压着大石头。
她后悔极了,若是知道秋江是勾引男人的贱蹄子,就应该早早把她卖入勾栏院。
不知不觉走到了秋江的院子里,鼻腔周围便闻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墨兰心道不好,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到秋江的房门前,几个婢女正从产房里端出来一盆一盆的血水,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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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晗正在来回踱步,扭头看见了墨兰暴怒道:“毒妇!你最好祈求秋江母子平安,若非如此,老子宰了你!”
就在这一刻,产婆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的丧气之色。“官人,老妇尽力了,秋小娘的胎儿月份尚小,没保住……”
梁晗不由分说冲进屋里,墨兰也推开嬷嬷们,走进内室,看到秋江死死抱着孩子,哭成了泪人。
屋里的空气静止了,只有悲伤在回荡。
梁晗见墨兰跟着进来,不由分说抽了墨兰几记耳光,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成了猪头。
墨兰受不了这样的侮辱:“官人,无凭无据,你怎能断定是我害得秋小娘早产?”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春柯的银铃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大娘子自己生不出儿子,恐我们姐妹们有朝一日,母以子贵,夺取你大娘子位置!”
“我作证!早些时候,我路过厨房,瞧见大娘子在秋小娘的药汤里放东西。”说话的正是梁含的新纳的小妾望春。
不得不说,梁晗生性风流,家里的妾坐在一起,足以凑一个戏班子。
这一次,梁晗没有给墨兰申冤的机会,她被毒打一顿,捆绑得严严实实扔入了柴房。
3
夜里,柴房缝隙的蟋蟀吱吱作响,墨兰躺在冰冷的地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她这会儿总算明白了,自己跟阿娘学来的手段,跟春柯比起来简直是太菜了。
她早就该想到,春柯和秋江是一伙儿的。
虎毒还不食子呢,秋江为何会这么做?恐怕是自己逼得秋江太紧,让她投靠了春柯这个贱货。
只是梁晗怎么敢得罪盛家,又怎么敢得罪明兰?只是明兰她为何没来?这些问题,绕得明兰脑瓜疼。
稀里糊涂间,墨兰隐约听到墙外有人聊天,“听说了吗?大娘子身边的婢女的尸体,在后院的水井里被发现。”
“快别说了,人牙子在后门等着呢!”
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还没等到墨兰看清来人,就被人砸晕了套入一个黑色的袋子里。
随着沉重的开门声响起,有个半大的小伙子厉声喝道:“大半夜了,伯爵侯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屁大的孩子,毛都没长齐,少来管管闲事!”
话音未落,顿时乱一团,几个人纷纷被打倒。
墨兰悠悠转醒,已经躺在自己松软的床上,身边坐着明兰和她的五个女儿们。
彼时,明兰才得知,昨儿明兰和顾侯进宫陪官家去了,恰好小红出门前和她的五丫头说了一声要去顾侯府。
入夜时分,若不是五丫头发现小红出了事儿去找团哥,恐怕墨兰这一次便要死在春柯手里了。经顾侯审问才得知,秋江的孩子本就已经胎死腹中,只不过这次成了嫁祸墨兰的借口。
春柯因为这次的事件,表面上暂时失去了梁晗的宠爱。
但默兰相信这只是暂时的,她要和离,趁着这次祸事,彻底换自己一个自由身。
毕竟,一个春柯死了,还会有无数春柯出现。
后宅,就是女人斗争的地方,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墨兰累了,她想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