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瑶的《还珠格格》，是我们很多人，少年时期的“回忆杀”。

小时候的我们，印象中的《还珠格格》，往往是“爱情狗血剧”，和善恶分明的人设。

其中，最令人憎恨的坏蛋，莫过于容嬷嬷：

她是恶皇后的忠实爪牙，无条件执行皇后的命令，包括对无冤无仇之人，往死里整；

而且，一次次杠上开花地对紫薇和小燕子施加酷刑，比皇后的恶毒更甚。

如今回首，想到容嬷嬷这个人，则难免充满感慨。

容嬷嬷无疑是个坏人，谁也无法为她翻案；

但在不少时候，她也算是现实中的一面镜子……

01

“平庸之恶”的典型

平心而论，容嬷嬷也是苦命的底层人。

所谓的嬷嬷，就是皇家的老保姆，每天随叫随到，时刻准备着伺候帝王之家的主子。

伴君如伴虎，伺候皇后也是同理。

皇帝有三宫六院，大小老婆不计其数，能够从中脱颖而出成为皇后者，通常都是宫斗的赢家。

毫不夸张地说，皇后往往是踩着众多姐妹或曰竞争对手的尸骨，爬到金字塔顶峰的。

而且，即使爬到顶层，皇后宝座也不稳当，就像皇帝一样，每天战战兢兢、疑神疑鬼，生怕有人取代自己。

容嬷嬷追随乾隆的皇后多年，对皇后忠心不二。

而那个皇后，究竟是如何爬上来的？当初为此杀了多少人，或者让多少人生不如死？天晓得！

容嬷嬷跟着这样的主子，简直就像追随希特勒的盖世太保；

一方面，主子做了多少孽，想都不能想，否则非但自己难免当场疯掉，而且会被主子视为大逆不道；

另一方面，必须成为主子的“一把快刀”，上面一句命令乃至一个眼色，让杀谁就得杀谁，眼都不能眨。

容嬷嬷“完美”地做到了这些。

皇帝的私生女紫薇，和“还珠格格”小燕子，单纯、善良、人见人爱。

但是，只要皇后一声令下，容嬷嬷就像疯狗一样，或者像集中营的纳粹一样，对这两个人畜无害的女孩，一次次下死手，必欲除之。

容嬷嬷和小燕子等人，根本无冤无仇；

但她身为皇后的贴身奴才，根本没有自己的良知判断，只是无条件执行上级（皇后）的意志。

——德国女思想家汉娜·阿伦特，将此类行径，称为“平庸之恶”。容嬷嬷无疑是个典型。

容嬷嬷越是对恶皇后“尽忠职守”，人性就越是扭曲。

这样的人，今天还有多少？

仔细想想，令人一声长叹……

02

积极地加码作恶

容嬷嬷除了不加善恶分辨地执行皇后的命令，一次次对紫薇和小燕子下毒手，而且在作恶时，颇多“创新”。

一个“经典”手段，是在逼供中，用针扎紫薇和小燕子。

一边把这两个女孩扎得大哭大叫，一边狞笑着，继续施加酷刑。

望着小燕子姐妹的万般惨状，容嬷嬷的狞笑，充满着对自己残酷之举的得意和欣赏。

这个恶婆娘，分明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受害者的血泪之上！

这种积极主动，甚至刻意加码的作恶，超出了“无条件服从上峰命令”的范围，也超出了平庸之恶。

这是刻意地拥抱邪恶，不但投身于罪恶的结构之中，而且以害人为乐；

甚至即使没有上边的邪恶命令，也要自己制造作恶的机会。

有几次，皇后由于一直没能铲除掉紫薇和小燕子，甚至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有些泄气了，想要索性放过她们。

此时的容嬷嬷，竭力给皇后“打气加油”，促使皇后再次动了杀心。

接下来，容嬷嬷就能堂而皇之地故意伤害紫薇和小燕子，过一把害人为乐的邪瘾！

这是天良的彻底沦丧。

如此恶奴、恶棍，古往今来，又岂止是容嬷嬷一人？

03

极致的忠诚，背后是极致的可悲

容嬷嬷似乎也有一个“优点”：对皇后不离不弃，无比忠诚。

即使皇后的恶行败露，为乾隆皇帝所憎恶，容嬷嬷也甘愿为皇后无条件尽忠。

皇帝下令对皇后用刑，用大棍子狠狠责打。

容嬷嬷哭嚎着扑在皇后身上，用自己的屁股，替皇后挡板子。

即使被打得痛不欲生、嗷嗷惨叫，也不肯离开一分一毫。

紫薇看到了，连忙求情，皇帝才放过了皇后和容嬷嬷。

可以说，容嬷嬷对皇后的忠心，堪比在大清朝灭亡后，那些自甘为清朝殉葬自杀，或者在宁愿顶着万人的白眼，至死留着辫子的遗老遗少。

然而，这种忠心，细想之下，更为可悲。

这是深入骨髓的奴性，也是一种“没了主子，我就啥都不是”的权力依附感。

容嬷嬷是权力的崇拜者。

有皇后在，她是嬷嬷，是皇后的手下，可以狗仗人势，肆意作恶。

一旦没了皇后，容嬷嬷即使被皇帝放过，得以继续苟活，也失去了昔日的权势。

甚至可能遭到过去很多受害者的报复。

没有足以仰仗的权势后台，也就是自己效忠的主子，像容嬷嬷这种人，就会生不如死。

所以，容嬷嬷不惜为主子而牺牲自己。

如果大清朝在乾隆时期就倒台了，像乾隆皇帝和恶皇后那样的主子，绝大概率下，都会想方设法活下去；

而像容嬷嬷这样的人，会自甘为垮掉的王朝，为不再是皇后的主子殉葬。

最热爱等级压迫，最仇视人人平等和民主自由的，正是容嬷嬷这种奴性入骨之辈。

人性的异化，可悲的极致，也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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