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作为古典四大名著之首,让太多读者魂牵梦萦,也吸引两岸三地的影视工作者对其进行影视化改编。时光荏苒,国内首部对照原著全本拍摄的电视剧《红楼梦》(1977香港佳视版,计划拍摄100集,最终实拍70集)已开播45年,内地拍摄的87版电视剧《红楼梦》也已开播35周年。
不同的《红楼梦》影视版本各有特色,也各有侧重。1996台湾华视版73集电视剧《红楼梦》把贾府里发生的故事拍出了更多家长里短的味道,也对于原著中很多未详细展开的情节做了猜想和拓展,虽然总体制作水平仍显得粗糙,部分改编备受争议,但也有其探索性和趣味性。
原著中的故事顺序在华视版《红楼梦》中被打乱,元妃省亲之后紧接着便是史湘云被贾母接来小住,大家一起猜灯谜。为了衔接,编剧自然也要加一些原创的台词。
史湘云碰到宝玉,告诉他是贾母看到这一阵子众人没劲,才接她过来的。宝玉便唉声叹气地对省亲一事发表了一番直肠子的言论:“累的累,难过的难过。虚热闹一场,还不就是更见不到元春姐姐了?好大的一场没意思呢!”
史湘云听到宝玉说话不知避讳,便赶紧上来拉着他劝他住口:“别让祖奶奶(这里指的是贾母)听见了!祖奶奶还得意这是这是你们家的一大盛事呢!”
在华视版《红楼梦》中,贾母的智慧和眼界都大打折扣,极好面子也极讲究排场,元妃省亲之前她叮嘱王熙凤排场一定要大,当时的语气就很像市井暴发户。此处借史湘云之口又强化了这一点。
接着史湘云又提到宫里有小太监拿了娘娘的灯谜来,贾母很有兴致,要开灯谜大会。史湘云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得开心起来,她身后跟着的丫头翠缕的表情也跟着她一起变化,露出笑容来。说起来华视版的史湘云很有灵气,翠缕也很漂亮,这对主仆在一起出现,还真是美如画。
那么在贾母开的这个灯谜大会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呢?除了原著中描写的那些内容,华视版《红楼梦》的编剧自然也不能错过自我发挥的大好机会。
首先是贾母让王熙凤也去猜一猜谜。这就很离谱了,这王熙凤又不是第一天嫁过来,贾母会不知道她不识字?而且听她的语气又似乎不是在故意打趣。王熙凤也只好借机自嘲一番,说自己还是主动罚酒吧,如果自己识字,早就去出难题给别人去猜了。
接着呢,善解人意的贾母主动要陪王熙凤喝一盅。然后转头又劝王熙凤少喝点儿,说她这一阵子劳累了。王熙凤便又开始拿话奉承贾母:“累不着我的,怕老祖宗百年大寿的时候,这元妃生出个皇太子来,或竟是个皇上来,来个比这还大的场面,那才叫累呢!”
王熙凤这奉承话其实已经说得有些过了,可以用口无遮拦来形容,若是原著中的贾母自然要笑着嗔她两句,让她收敛些。而华视版的贾母的见识一向就像个市井暴发户老太太,居然还喜不自胜地高声叫道:“说得好,说得好!”像土财主一般,全然没有贾母该有的智慧和风采。
华视版台词中时不时地冒出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来。譬如之前王熙凤在水月庵歇息的时候,静虚老尼为了奉承王熙凤,先是夸她比菩萨还神通,然后一想自己的身份,觉得不妥,索性直接说:“只怕当今圣上都听说了您,恨不得寻了您去当官呢!”这台词把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生活在古代,尤其是官宦之家,即便是在自己家里开玩笑,有些话也是要懂得分寸的。贾母也是大家出身,自然是懂得礼教、知道分寸的人,虽然平日里对于家务事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心里却像明镜似的。然而华视版为了拉近生活,把贾母塑造成了一个一味讲排场、好面子,说话不知分寸的一个老太太,实在是太不应该。
不过原创台词闹笑话的情况在各版《红楼梦》影视剧中或多或少都有出现,评价剧集时还是要辩证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