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三万里》:以壮阔诗意 写不朽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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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是诗歌的国度,“唐诗”则是中国古典诗歌的黄金时代。唐诗诗篇万卷,诗人如群星璀璨,诗篇如绣锦成堆,这其中,李白的诗作脱颖而出,成为中国诗歌浪漫主义的高峰。

李白存诗近千首,无数作品对其“诗仙”之姿有过极尽想象:在那豪放瑰玮的诗歌背后,是怎样一位任侠洒脱、放旷不羁的人物?2023年7月上映的动画电影《长安三万里》独辟蹊径,从同时代诗人高适的视角重新打量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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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李白

电影以盛唐为背景,以高适与李白的相遇为线索,一面讲述了二人的人生际遇,一面将许多传奇人物、历史事件揉入其中,侧面展现了大唐的繁华盛景,以及由盛转衰的凋敝破败。

故事自边塞一场战役开始,荒凉苦寒中,年迈的高适被迫率军退守泸水城,吐蕃大军欲对他赶尽杀绝,而此时,朝廷派来的监军则咄咄逼问他与李白的旧事。高适一面不动声色地安排好围剿吐蕃军的计划,一面在军帐中缓缓忆起他与李白的初识:

那年洞庭湖畔苇草长,身着锦缎的白衣少年与他不打不相识,他们一个洒脱随性,一个踏实勤勉,明明性格迥异,却结为一生知己。高适与李白相处时间并不长,一生中几次相逢,有少年得意并肩游侠,有重诺赶赴既定之约;有狭路时偶遇,有迷茫时相问,有落魄时求助;有黄河边痛饮长歌万古愁,有生死未知骤然闻信心自欢喜……每一次,高适都衷心赞美李白横溢的才华、无拘的心性,但每一次,也都为他的才华不为世道认可而扼腕叹息。影片通过分段叙事,让每一声叹息都成为王朝衰朽的前兆,也让每一声叹息都化为诗歌盛世的激鸣。

影片中引用了40多首唐诗,多是耳熟能详的,其中不仅有李白和高适的诗,还有崔颢、王维、王昌龄、岑参杜甫、孟浩然等多位诗人的。这其中,有冠绝七律的《黄鹤楼》,有青年诗圣的《望岳》,有激昂振奋的边塞诗,亦有清新恬淡的田园诗,这些诗歌铺就了盛唐诗歌的璀璨银汉,也记录了一些诗人志气难纾的坎坷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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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高适

门第、身份、名望,就像一堵堵高墙,横亘在希冀一展抱负的年轻人面前,李白用纵酒狂歌、千金买醉来纾解自己难以实现理想的苦闷,他求仙、问道、入赘、隐居,却一再遭受命运的重击。而高适则在前往长安“叩天子门”失败后,甘于埋首田园,渔樵耕读,多年后通过入哥舒翰帐下做幕僚实现了自己的报效国家的愿望。在其后的安史之乱中,他得到朝廷重用,统兵一方,征战沙场,一展平生抱负。

影片如一幅缓缓铺展的绘卷,其上笔墨生动,人物鲜活,场景唯美动人。

人物仿唐俑形态,上半身长且宽,下半身窄且短,展现了勇武的仪态。马匹仿唐代绘画、雕塑,线条简约,身形肥壮矫健,颇具张力。影片的细节经过严谨的考据,人物注重礼节,多行叉手礼,服装、饰品、乐器、兵器、生活器具贴合场景,皆活灵活现地再现了唐时的盛世风貌。如玉真公主的花钿、斜红、面魇等极具唐代特色的妆容。服饰上,不同的人物有不同的服装和服装纹饰,皆贴合人物性格特征。如李白初出场时张扬骄傲,圆领袍纹饰复杂,有葡萄纹、狩猎纹、动物纹等;长安酒楼痛饮时,衣着颜色艳丽,花纹是不显眼的团状花叶纹;随着日渐失意,李白身上的衣饰越来越简单,最后变成了道袍、素衣。高适的服装始终质朴低调,只有在成为剑南道节度使后才穿上精致的明光铠。而玉真公主衣着华美艳丽,饰品精致典雅,衣服上的花纹是雍容的宝相花纹;跳舞的胡姬着齐胸破裙,罗纱轻舞,裙袂飞扬,颇具生气……而李白用的酒具、宴饮时的投壶、醉时弹起的琵琶,无不精美工巧,其唐风古韵皆有史料可查。

影片的水墨画面与剧情文本相得益彰。长安、江夏、扬州、塞外,高适耕读的梁园,李白寻仙的名山、群贤夜宿的黄河边、李白轻舟荡过的万重山,无不以画写诗,以色彩填意境,以景语写情语。当李白等人在黄河边吟诵《将进酒》时,影片用了超现实的表现手法,任白鹤破水而出,众人驾鹤飞升,见星汉灿烂辽阔,天宫美轮美奂,天上群仙宴饮,与众人举杯相和。伴随着饱含激情的诗歌吟诵,文字的激昂豪迈与视觉的饱满自由碰撞融合,臻于至真至美之境,也达到了全篇的高潮。

《长安三万里》是追光动画出品“新文化”系列的第一部动画电影,相较于较为成熟的“新传说”系列和“新神榜”系列,《长安三万里》以真实历史为蓝本,以历史中的人物为主角,将他们的生平事迹串成对厚重历史的侧写,用今人的视角打量他们的是非功过,完成对历史文化和生命意义的哲学思考。这是中国动画电影一次大胆的创新,它第一次将“文化”这一主题如此直白地铺陈在观众面前,诗人的意气与志气融化在宏大的历史文化叙事里,他们抽象成一种符号、一种文化意象,一种借古托今的想象,那是文化传承的勃然伟力,它如此巨大、浩瀚,连“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的李白都是它的一则注脚,可它又如此细腻、具体,让人为一句诗歌念念不忘从一世到千年。

影片结尾借高适口说:诗在,长安就在。观众固然能共情到诗人们对长安的眷恋是对人生理想的坚执,对建功立业、报国济民的抱负的渴望,可这又何尝不是一句以实写虚的寄语。只要那些辉映千古的理想还在,那些植根在中华文化中热切昂扬的信仰还在,那么无论何时、无论怎样的世界,“我们”都在望向同一个盛世之梦。